过完春节后,宋元琛就见清落又常常地往宫外跑了。他的人告诉他她不是去茶楼就是去落烟堂就诊,他听完后让他的人都撤了,以后再也不用跟着她了。
他趁着新年新气象,颁布了一系列的新政,包括整顿吏治,发展农耕,节流开源,对赋税制度作了一些修整,同时还实行一些军务改革,整饬武备,核实功罪,严明赏罚,加强训练,巩固边防,加强边境的防御能力。
就像她说的一样,开展新政困难重重,每条新的措施总会损伤到一部分人的利益。姜尚书提供给皇上的科举考试的策论内容就是有关新政,他们都想知道这些新政在年轻人的心中是什么样的想法。
清落喜欢在茶间听他们议论各种问题。
“你今日怎么在这里?”姜庆珏忽然出现在她身边。
“听说夫人有喜了,恭喜啊。”她说。
“这种事你在宫中都听说了?这个皇后的滋味如何?每次进宫都遇不上你。”他边说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发布新政后东南那边有动静吗?”她问。
“好像没有,看来皇上在那边做了不少的工作。虞妃听说是金陵王最疼爱的孙女,也许她出了不少的力。”姜庆珏说。
“他的妃子们都有功劳。”
“想不到他的后宫如此和谐,还真有些羡慕他。”
“怎么?你也想享齐人之福?”
“那倒没有,有一个就够了。你倒是一点都不嫉妒,是因为早就知道会有这种结果吗?”他问。
“他的妃子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这个皇后的作用又不在后宫。”
“你天天守着这么一个大美男就不心动吗?”
“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不会心动。你今天来此也是想听听闲话的?你听到近期他们议论最多的韦桢没有?”清落问。
“听说他是最支持新政的举子。他小时候,家境贫寒,但读书刻苦,聪敏超群。十六岁的时候赶上东川河患,逃难到滨州,在滨州写了一篇《滨州吟》,十分出名,被人称为“滨州秀才”。这次来洛川,听说一到就写了一篇《税赋》。”
“你知道的还挺清楚。”她笑着说。
“我还见过他,他住在东交五巷,你想不想见见?”他神秘地说。
“见过了。”
“看来你也没闲着。听父亲说,你还给他建议过一些事。”
“嘘,不许胡说。主考官的事哪容别人的议论。”姜庆珏看了看四周,笑了笑说,“你现在的生活是不是一点都不惬意。”
“让你在宫中你能惬意吗?”
“那你还让自己一辈子不痛快?”
“哪能呢?等朝局稳定,他就不需要我了,我就可以做个自由自在的乡野之人了。”
“我觉得你的梦想还很远。”
“他心中有几百个心眼,应该很快就能稳定局面的。”清落说。
“我忽然觉得你们才是绝配,算计人的事你们半斤八两。”姜庆珏笑着说。
“我何时算计过人?”
“是,你不算人,你算事,行吧?我娘可想你了,天天担心你在宫中没有娘家势力被欺负,如果她知道你常这样女扮男装跑出来,不如自己多吃碗饭呢。”姜庆珏笑着说。
“替我谢谢你娘,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身份,我早就去看她了。人多眼杂,我不想给尚书府带来麻烦。我这个皇后也许有一天就被废了,你们都不能跟我这个身份牵扯上关系。”
“看你近期拜访过不少的地方,他们就行?”
“他们不一样,与我并不亲近,遇到事他们也会往后退,把自己摘干净的那种。我不用担心他们。”
“你倒是什么都想得明白。不过你自己还是小心,伴君如伴虎,现在天下都他说了算,在他眼下谋事情,你自己要小心。”
“知道了,我走了。今天喝的茶就算你请了。”她说。
清落回到宫中的时候,已是黄昏。院里的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他就那样站在树底下,有几花瓣停在他的肩上,此美景美人,她总忍不住多瞧几眼。他一转身看见了她。
她刚想溜走,他拦去了去路。
“打扰皇上了。”她以为他正在此处赏花。
“随我过来。”宋元琛说。自从两个月前雪中同戏后,他们很久没有单独在一起了。
“待我换身衣裳。”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