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浔慢条斯理地将嘴里的饭菜都吃完以后,拿起一旁放着的帕子擦了擦嘴角,然后伸手将面具重新戴好后,这才看向那个姑娘,道:“既然你称我为小孩,难道你不知道小孩本就是可以不讲礼貌,为所欲为的吗?”
“嘿,你这小孩还真是强词夺理啊?!我这话不是主要夸你长得年轻嘛!”姑娘被他气乐了,笑完后,又觉得他说话挺有意思,长吁短叹了一番后,便又开口问道:“哎,我叫胡屏妤,你叫什么名字?”
江浔一听她这姓氏,便已明白过来。这位姑娘能出现在这里,又姓胡,定然与胡楷知的关系匪浅,因此只是又打量了她一眼,并未再开口回应。
胡屏妤见他不回话,倒也不恼,只是笑呵呵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谁?”
“哦?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问?”
“呃……”
胡屏妤被他这样一堵,顿时有些语塞,而后有些恼羞成怒地一拍桌子,大声道:“本姑娘就是想听你自己亲口说出来,不行啊?!”
江浔自然知道这姑娘刚刚只是故意诈他,不可能真的知道他的身份,最多也只认为他是跟在舒清尧身边的亲信而已。整个军营内,真正了解他真实身份的人,除了舒清尧以外,便应当只有魏鑫了,这俩个人之中,无论是哪一个都不会把他的详细身份透露出去,毕竟有容城的‘单府’这一层关系在,万一被有心人打探出来就算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但难免还是会有些麻烦。
胡屏妤见江浔又不出声了,心中忍不住涌出了一阵挫败感来,幽幽地叹了口气,道:“你就不能主动搭理我一下嘛?人家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你好歹‘怜香惜玉’一下,不行吗?”
这姑娘的这副小孩子心性,倒是挺特别。江浔心中这样想着,说出口的语气却依旧没有任何地起伏:“你又忘了,小孩子怎么可能会懂得‘怜香惜玉’呢?”
“……好吧,好吧,我错了,我认错还不行嘛?”
胡屏妤无奈地妥协道:“我没有骗你,我真的知道你是谁,我听我叔父提过你在战场上的事情,我就是知道你在这里吃饭,所以才特意跑过来找你的。”
江浔闻言,挑了挑眉:“找我干嘛?想与我切磋一番?”
“……”
胡屏妤连连摆手,拒绝道:“不不不,你别误会,我虽然一直这样穿着打扮,但我从小体质就差,并不适宜习武,所以我什么武功都不会。”
“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胡屏妤闻言,两颊难得染上了两朵红晕,有些羞赧地开口道:“我并没有别的意思,我……我……我就是听闻,你与清王殿下的关系极好,我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见到殿下了,所以,想来问问你殿下的近况如何了?”
江浔虽然在自己的情感方面比较偏于后知后觉,但却对别人的这类问题极为敏感,就像此时,他就从胡屏妤这略带颤抖的声音里,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他就在府内你为何不自己去询问他,反而要来问我?”
“叔父说,清王殿下太忙,让我不得去打扰他。”
“哦,原来如此。”
“嗯,所以,你快告诉我,清王殿下现在如何了?他现在穿上铠甲一定特别厉害吧?!他骑在战马上打仗,是不是像天兵天将下凡一般?还有他有没有变瘦?我听闻他上次受伤了,伤得严不严重?现在有没有好一些?说实话,虽然明知道他不会有事,但我还是有点担心……”
“……”
江浔本就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尤其是对待不熟悉的人。此时听到胡屏妤这么一大串的问题,顿时就失去了说话的兴致,看着面前这个一脸兴奋,明显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冷冷地笑了一声。
要是单星繁现在在跟前,就会明显地察觉到江浔接下来准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果然,江浔开口打断了她:“他以前很好,现在很好,以后只会更好,所以,你日后就不必再挂心了。”
胡屏妤原本一直有些兴奋地脸上,露出了一丝诧异:“啊?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还没听明白吗?”
“……没,没有。”
“我的意思是,无论他怎么样都与你无关。”
江浔看着她僵在脸上的笑意,顿时感觉心里那股憋闷的感觉畅快了许多,然后,他带着一丝自得地笑意,一字一顿道:“他、是、我、的,听懂了吗?”
说完,也不管那姑娘有什么反应,转身就大步离开了饭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