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

满眼都是绝望。

颜舜华面无表情的看着自他们马车外经过的流民心里所发出的感想。面黄肌瘦，目光呆滞挂在他们每个人的脸上，从他们的眼中颜舜华看不到希望的存在

或许对于他们来说希望不就不存在。

“马上就要进入荆州的地界了，到时候难民会越来越多的。”颜舜英看着颜舜华向她解释说，他原本以为颜舜华会心有不忍从而出手相助，没成想她却是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那不经意间的抿嘴的动作泄露了她现在心情很抑郁。

颜舜华当然知道自家二哥心里的想法，抬头看着他说：“以我的能力自然是能救下他们，可是，我能救多少呢？一个？两个？三个？还是四个？”她顿了顿继续说：“可这荆州不是一个两个或一两百个流民啊！而是成千上万个流民啊！”

“这种事情我也有心而无力啊！”

的确，对于这种事情他们也无能为力。离荆州大坝崩塌以来已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在这么多的时间里如果当官的在灾情发生的第一刻便妥善处理，那么，现在还会有这么多的流民吗？

为官者当为之而不为反而忙着勾心斗角，这种当官的还真是对大周官场的一种莫大的讽刺。

不知道父亲那里怎么样了？颜舜华撩开帘子望着荆州方向放空思绪想到。

“驭～”

马车骤然停下让颜舜华的身子摇晃了几下，她稳住身形问：“二哥，怎么突然停下了？”她侧耳听，外面似乎有很多人的脚步声，她带着点不确定地开口：“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而在外面的颜舜英看着把他们的马车给团团围住的流民们，回头对着马车里的颜舜华低声嘱咐了几句：“没什么，只是些不知死活的东西而已。你呆在车里别出来。”说完转头看着这群衣衫褴褛的人皮笑肉不笑地说：“各位，你们这是要干嘛呢？”

那群人中看起来像是个头的人恶狠狠地对着颜舜英说：“少废话！把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都给我交出来！”

颜舜华看着那几乎要触到自己鼻尖的手指眼里没有一丝感情波动，他扯了扯嘴角，脸上挂着抹轻缈的微笑，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无端让人感到心头一跳。

“呵呵！还是头一次碰到打劫到小爷头上的，当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颜舜英的话成功地激怒了这群人，他们全都变得躁动了起来，“你以为我们想这样吗？谁要不是走投无路了会这样？你们这些富家子弟哪能晓得！”他们越说越愤慨，说到最后完全是在嘶吼。

颜舜英眼神冷漠地看着他们的自导自演，像是在看跳梁小丑一样“说够了吗？说的再多你所要表达的不过是：啊！我遭受了天灾，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可以的，我应该得到所有人的同情——”

“别开玩笑了！”颜舜英的眼神像是出鞘的利剑一样寒冷，他说出口的话也是寒冷无比“没有人应该为你们无偿做什么，看到别人的光鲜想要？那就自己去挣！”

所有的人都被颜舜英的气势给镇住了，半天都回不过神来，最后还是那个领头人吼道：“兄弟们！别听他的，我们什么都没有了！咱们要不劫他咱们就要死在这个鬼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