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大雨。
天黑沉沉的让人觉得十分压抑,刚走出门便被飞檐的雨珠落下打湿了袍角,湿漉漉的水汽扑面而来,当真是夏季将至!
只是今日这金銮殿上却是气压沉沉,无人敢说话。毕竟,那奏折弹劾的可是当今太子!
“众卿家以为了。”龙椅上的圣上语气中是掩盖不住的疲倦。也是,出了这种事心情能好才怪!没人爱被被人看笑话,即便这个笑话是自己不争气的儿子。
“臣以为太子此事颇有蹊跷,还望陛下详查!”户部侍郎李元道。
李元这话刚落旁边一身穿紫色官服的人便出列“臣有本启奏!”惠文帝懒懒地抬了下眼皮,是他的工部尚书,“准!”
便听到他说:“鸣江一案是关民生,臣以为此事就算不是太子所为但也与太子脱不了干系!还望圣上……”
他的话还没说完惠文帝便摆手表示不想听了转过头问历经两朝风云的礼部尚书白老先生“卿以为何?”那工部尚书只得一脸恨恨地退下。
白老先生那看似混沌的的眼里出现了一抹类似嘲讽的神情。
这靖王一派的人还真是沉不住气,这圣上都还没定太子的罪他难道还想越过圣上不成?
他整了整仪容上前一步,说:“回禀圣上,这官府断案都要讲究认证物证俱在!更不要说太子乃是一国储君,一言一行都关乎国家社稷,更不能因着那没有证据的话就妄断太子之罪!还望圣上派人彻查此事,还事情一个真相,为荆州万万百姓做主!圣上乃是圣明天子,定能明断是非,还事情一个真相!”
“爱卿此话言之有理。太子,你对此事有什么想说的吗?”惠文帝看着跪在大殿上面容俊美的男人。
是的,男人。
记忆里那团子一般的小孩似乎被这柔柔的春风一吹便长成了杨柳一样修长的男子了。
毕竟,时间已过去二十年有余。
太子此时抬起头来,他面容虽有些憔悴却无损他满身的贵气与仪态。他目光灼灼地望着惠文帝,眼中似有热泪盈眶:“回父皇的话,这种事情落在儿臣头上,儿臣本就百口莫辩,还望父皇下令彻查此事,以正儿臣清白!儿臣不胜感激!”
九重之上,冠冕层层。
有人试图窥视天子想法;有人觊觎他座下龙椅;有人贪恋手中权力。
当真是众生百相!
“估摸着这雨还要下还几天吧!”颜游下朝后从这金銮殿外往外看去只见天边乌云滚滚,如同在那海上兴风作浪的妖蛟。
“是啊!毕竟这马上便要立夏了,什么蛇蚁虫鼠都出来了。”白老先生似有感而发。
“郡主,咱们也该修剪修剪院子了,今儿微雨还说在院子里看见条蛇。”弄晴抱着些新做的衣服对正在窗前看书的颜舜华说。
颜舜华看了眼窗外阴雨绵绵的天气,恍然的道:“是啊!马上就要立夏了,什么蛇蚁虫鼠都出来了。”
然后吩咐说:“竟然如此,哪天天气好你们就好好收拾下院子吧!”随后她又喃喃道:“也该去问一问母亲了。”昨日宴会过后她并没有立马去问母亲,而是一个人想了很多。
母亲那如春花般娇艳的面孔上带着的是每个母亲对于子女的怜惜与疼爱,那不是假的。
平时温柔的嘘寒问暖也不是假的。
可平时一想起来便觉得心里温暖的情景,却在母亲有意无意将那人与自己凑在一起这件事中,变得让人越发的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