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我……”正在这会,萧玉从里院那边过来,该是想起什么重要事情来找慕容曦宇商量的,可刚一进门就看见苏禹浅还杵在那,“你怎么还没走?”
慕容曦宇听着萧玉一点不客气的话语,又见苏禹浅扯着嘴角,不禁觉得好笑。
苏禹浅脸上有些挂不住了,看着萧玉正色道:“悯玥姑娘的待客之道,便是如此?”
萧玉上下打量苏禹浅一番,心知他是皇子,不能太多怠慢。但萧玉着实看不惯这人的作为:若只是有些架子也就罢了,这辛苦求来赚军功的差事,还埋怨什么不得过个安稳年,真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不成?
萧玉真庆幸自己这会不是什么郡主,不然还得和这人见面寒暄,真是想想都烦。
萧玉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既能找到这来,就该知道本姑娘一贯随性。”说得理所当然,倒是没错处,紧接着又不饶人地补道,“公子自称是客,却毫无为客的样子,我为何要以待客之道待你?”说到这,微微一顿,双眼盯着苏禹浅,嘴角一勾,“公子若觉委屈,离开便是。”
说着,萧玉抬手示意,要把苏禹浅“请”向门外去。
慕容曦宇在一边看着,心里已笑够了,对这洛国三皇子,还真就得给他个下马威才行。但下马威到这就已经够了。说到底榆椋州这事,还得要洛国朝廷大军来打才行。
“阿玥,禹浅公子是远客,别太任性了。”慕容曦宇将萧玉拉到一边坐下,开口劝道。
萧玉先点点头,她当然知道到这就差不多了,便转头看向苏禹浅。
“请悯玥姑娘,赐教。”苏禹浅笔直地站起来,拱手向萧玉鞠躬行了一礼。
萧玉打量苏禹浅一番,若有所思。
这行礼也是有规矩的,这会苏禹浅行的礼,若是对紫竹郡主萧玉,那她自然是心安理得地接受,但是对“悯玥”,这礼就有些大了。
萧玉只起身往边上去,而后随手从一边卷筒里抽出一轴画来,递给苏禹浅,嘱咐道:“禹浅公子,正月初六之前,劳你亲自动手,把这地图上的空缺补齐全。”
那张图,是淯水之畔的地图。萧玉有意在图上留下奇山异石堆叠中的三处空白,预备拿来伏兵,互成犄角之势。
届时,榆椋州的人听闻洛国朝廷人马到了,自然会狗急跳墙般的派人来挑衅。
只消将士们于寒冰上与他们交手,且战且退,近黄昏时,将榆椋州的兵马引到最初他们安营扎寨处就好。伏兵等到众人来,自然也知道该怎么办。
一举成功之后,顺势西去,攻打榆椋州。淯水被冻住,省了洛军不少麻烦。
暮沄洲,萧玉早已准备好。这些日子在练习用云端飞鸢时,她可没忘了招呼众人往那边冰上撒盐。
萧玉要将这无谓的征战加在洛国百姓身上的痛苦,十倍百倍地还回去。
“悯玥姑娘,这……”苏禹浅接过了那图,一刻不敢耽搁地打开来看——
要补的是淯水上的奇山异石,道路崎岖也就罢了,还要他苏禹浅“亲自”填补,他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这可不是简单的事儿。”萧玉看着苏禹浅的反应,不出意料,便也谈不上满意不满意,转眼时见苏禹浅边的茶几上放了一枚玉佩和一个锦盒,“这是什么?”
苏禹浅转眼一看,不由得想问自己今儿是怎么了,干啥都能忘,连忙回身将手上卷轴先放下,拿起那两样东西递给萧玉,开口道:“区区物件,拿来给姑娘作见面礼。”
“我不用装饰之物,这玉佩还请公子带回去吧。”萧玉也没跟苏禹浅多客气,送上门的礼物,自然是喜欢就留下,不喜欢就不要。她说着,伸手去拿了那锦盒,打开来一看,那锦盒之中,是指刃。
萧玉将那指刃拿了出来,寒光昭示着它的锋利,上头的纹案也十分精细。
于萧玉而言,这样的东西可比那玉佩好了太多。她勾了勾嘴角,向苏禹浅开口道:“这倒别致,禹浅公子费心了。”
“这是墨子衿托我带来的。”苏禹浅如实说道。
萧玉听见“墨子衿”这个名字,微微一愣,转而开口:“多谢。”道完了谢,将那指刃放回盒中收到袖里,她便转头和慕容曦宇说话了,“师兄,我刚在书中见一图纹,你陪我去看看?”
慕容曦宇看了看萧玉,又看看苏禹浅:“阿玥,这……”
“在下告辞。”苏禹浅也着实没有多在这呆下去的意思,身为皇子,任凭他再怎么礼贤下士,被人干晾在一边难堪,心里自然是不好受的。不过也忌于“悯玥”才名,又有慕容曦宇在这,苏禹浅也着实不能拿出架子来。再有自己向人讨教,拿了这图回去琢磨着补全上头空白处可不是简单的活计,索性这会行礼离去,倒也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