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的向导官虽知道霍扎地形,却不如萧玉对各部情形了解深刻。在这事儿上,就是宁王萧祈也不可否认。
但对于霍扎各部之事,萧玉还有另一个想法,便是关于那霍洇河。水自然是由高处往低处流,这霍扎上多处水流均是霍洇河分流。若大军真有时日,索性好好再挖出几处分支,像什么轩辕氏、钟离氏的营地,大可以直接用水淹了。
这想法,大概除却萧玉自己,只有墨子衿知道。毕竟那日在安家别院看霍扎地图,她盯着霍洇河各处分支流向时,只有墨子衿在。
只是霍洇河中有一分支直贯洛国,从西北到东南,萧玉担心贸然引水会危及洛国,这事儿便没有向任何人提及。
“想什么呢?”慕容曦宇分明是将萧玉的话听了进去,只是再看她眉间微蹙,却又猜不透她在琢磨什么,便只问了这个。
萧玉只把包袱往身侧一放,抬眼看着慕容曦宇:“我有什么可想的,不过盼着自己多活几日罢了。”
慕容曦宇却是一笑,抬手理了理身上的红袍,又转向萧玉道:“其他的我不知道,不过轩辕氏的人,可没那么好对付。”
萧玉听了这话,想到左伯崇曾说轩辕汶之事,目光骤然锐利了几分:“你还知道什么?”
慕容曦宇并不应答,只是一笑。看萧玉这般反应,那姓姜的余孽该是已说了不少东西。
萧玉自知一时心急,反而让慕容曦宇看透自己所知了,只转头去不再看他。
两人只是这么沉默着,相互揣测着对方的心思。分明这些年,这两人也一直都是这么相互较量着过来的。
不知过了多久,萧玉拿了那两个包袱站起身,便要往外走。
慕容曦宇没有再去拦她,甚至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他们都知道,不过几日时间,便会再见。这些年下来,总是有些不说自明的默契。
待的萧玉上马离开,马蹄声渐渐远去,慕容曦宇似乎才放了心。
等到萧玉临近营地,天边已有鱼肚白。只是在这,她见到了一个人。
“墨公子好兴致。”萧玉倒不意外墨子衿还是跟了来,倒是意外他怎么会不去营地。
墨子衿见到萧玉,驱马上前了两步,向萧玉拱手行了礼:“郡主这是从何处来?”
“你要治我通敌之罪吗?”萧玉看着墨子衿那一本正经不露出丝毫情绪的样子,只觉心中不快,便也冷冷地回应了这样一句话。
墨子衿并不看萧玉,只是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不敢。”
萧玉见他如此,便也不再说话。两人相对许久,终是一前一后来到了营地中。
“郡主,你可算回来了。”徐秋熠见萧玉回来,可算是放了心,接着又见墨子衿,连忙又行了一礼。
萧玉见到徐秋熠这如释重负的样子,不由得扫了扫周围,略带尴尬地开了口:“徐将军,你怎的还在外头?”
“末将也不知该去哪找您,可吓得不轻。”
萧玉在徐秋熠关切的目光下显得极为不自在,正不知该如何开口时,墨子衿上前一步向徐秋熠行了一礼:“郡主是应我之约,徐将军不必太担心。”
徐秋熠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打转,终是笑着点了点头,而后便应了萧玉“早些歇息,一早还要赶路”的嘱咐,回了自己的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