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24章 冰炭不同炉(2 / 2)穿越后毒医她只想独自养崽首页

池斐忱说不上心里是个什么感觉,应要说的话,大概是觉得可笑吧。

可笑他头回决定要用真心感化一个人,最终却落得这样一出惨淡收场。

“公子……”林巧犹豫着上前,小心翼翼觑了眼池斐忱面无表情的脸。

池斐忱依旧平静,“何事?”

林巧双手呈上两封信,道:“他们在马厩里发现了这个。”

池斐忱愣了愣,随即拽过来拆开看。

一封是写给刘婶的,寥寥几笔写了几味药材和用量,似乎是刘婶最近吃的药方。

另一封才是写给池斐忱的,入眼还是一张药方,后面才是戚月要对他说的话。

——方子是治服食过极乐丹的病人的,只要不是消耗太过都可以拿它来试一试,辅以补气益脏腑的补药,断掉对极乐丹的依赖,便可使人康复。

治疗的方法我已经给你了,说好的不破不立我也做到了。五殿下,我与你终归是冰炭不同炉,不遇见不再见才是我们该有的结局。

一阵低低沉沉的笑声从池斐忱的喉咙里响起,林巧心一突,如临大敌地抬起头,就对上了池斐忱毫无温度的目光。

“公子……”

池斐忱哂笑道:“你怕什么?”

林巧连忙跪下,“属下没有!属下……属下有罪,没能看好夫人……”

“呵,不能怪你们,是我小看了她。”

林巧:“那,那属下即刻让人去追?”

池斐忱:“人海茫茫,能去哪儿找呢?省省吧!”

“那……”

“喻秀才,喻秀才?”门外响起刘婶焦急的声音,随即,刘老头和刘婶焦急地冲了进来。

刘老头急急地问:“喻秀才,怎么回事啊?我听他们说戚丫头走了?怎么就走了呢?去哪儿了呀?”

对上两人焦急中带着询问的目光,池斐忱一瞬间生出了撕开一切伪装的冲动。

反正毒也解了,戚月也走了,还留下了那么重要的方子,他的计划可以顺利地展开,根本不用再忌惮任何人……

可最后,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

池斐忱深深地吸了口气,将眼中所有的阴鹜、怒意都收敛起来,继续演那个他早已得心应手的穷秀才。

“刘叔,刘婶,让你们担心了,是我与阿月之间生出了一些误会,才会让她昨晚负气离开。”

刘婶明显是不太相信,立时提出质疑道:“什么样的误会能让她半夜三更带着还没满百天的孩子就这样走了呀?你,你这段时间不是一直病着吗?怎么就能惹出误会了?”

刘婶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捂着胸口,一副十分难受的模样。

刘老头见了,赶忙扶住她,忧心地问:“老婆子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心口疼啊?”

刘婶费力地喘着粗气,脸色难看,“从刚才听说戚丫头走了我这心口就不太好,哎呦……”

“哎呀你这人……戚丫头都说了你这身子切忌着急上火,你……哎对了!戚丫头昨天给你的药呢?”

池斐忱默不作声地在旁,看着刘婶拿出两只瓷瓶,从红色的那只里倒了粒药放进嘴里,面色立时就缓和了不少。

再想想刘老头刚说的,药是戚月昨天给的,很显然她是早有预谋。

池斐忱目光微冷,不着痕迹地移向了林巧。

后者正觉得哪里不对,对上那道冷冰冰的视线下意识抖了抖,随即脑中闪过一道白光,思绪登时通透了不少。

这药是昨天什么时候给的?有没有人看见?若是看见了为什么不汇报?这明显很可疑啊!

底下人出了那么大的纰漏,林巧甚至都不敢想待会儿殿下会发多大的火儿,趁着刘老头和刘婶没注意,赶紧偷溜出去查这件事。

池斐忱收回了视线,面上一瞬间涌上来的悲伤竟让人半点也看不出破绽。“阿月早就在生气了,只不过是碍于我的病才一直隐忍不发。怪我不懂得体谅,竟一时间也没发觉她心里的疙瘩始终未消……哎!只能等找到她再好好同她说了。”

“好好”两个字,被池斐忱咬得很重,只是老两口的心绪都放在戚月走了这件事上,一时间谁也没有察觉到。

打发走了老两口,林巧也打听清楚回来了。

将戚月昨天送药时说的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后,林巧便小心翼翼觑着池斐忱的神色。

良久,池斐忱轻笑一声,眼底却是愈发的冰冷。“她倒是聪明,怕是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谋划着要走了。”

林巧低垂着头,小心翼翼地问:“公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池斐忱沉默了一阵,面上表情尽散,无波无澜地吩咐道:“传出去,凡受极乐丹所扰的,皆可来这里医治。我们先安安心心做一阵子江湖郎中吧。”

“是,公子。”

*

转眼,戚月就离开了半月有余。

济世医堂内。

“老爷,我今儿个采买时听集上的人说,李家出大事了!”厨房的老马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跑来报信。

彼时宋大夫正在看书,闻言手指不受控地死死捏住了书页的一角,好一会儿,才维持住镇定淡然问道:“出了什么事?”

老马兴冲冲道:“前阵子李家那小畜生不是在戚大夫那儿治好了病回去了吗?谁想到回去就跟家里闹起来了,半个多月了,李家上下没半点消停,李老夫人被他气得卧床不起,听说也没几天了。”

李家人到底是怎么对宋心竹的,他们这些医堂里的老人都清楚,因此也格外地气愤,如今听说李家遭难,更是乐得恨不得去他们门口放一挂鞭。

老马又道:“这还不算完呐!昨晚那姓李的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往他亲爹屋里放了把火,然后自己跳井了。人是今早捞上来的,已经没了。他爹娘倒是都还活着,但是岁数大了禁不起折腾,这一把火更是把李家另一半宅院也烧得差不多了,老两口怕是得受罪咯!”

说到最后,老马自己都觉得幸灾乐祸得太过分,连忙轻咳两声正经了些,随即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冷笑道:“真他娘的活该,要我说啊,都是报应!”

“是啊,报应……”宋大夫若有所思地回应着,神色有些复杂。

脑中不自觉地浮现起那日马车上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