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西衍先生摆了摆手,走下讲台示意夜色已深。
“哎,这好故事还得慢慢打磨推敲才能惊艳听众,诸位客官欲知后事如何,且听咱下回分解。”
“血海戍守百年期,一粒月枝花满地!”
“害,断章就断章呗,还绕一大圈子。”
“真是扫兴,散了散了!”
“……”
客人们起身间准备离去。
某位铅瞳白发若瓷人,头生顶角若玉锋。
着对襟云龙药师袍的龙裔少年敲打着玉色的药葫芦。
自现身在此起,便已吸引了不少暗自惊诧的目光。
原因无他。
纵然是罗浮仙舟,得以生出顶角衍生长尾的持明血族也是极为罕见。
更何况是在这种人潮熙攘的茶馆之中?
就不怕被那些暗里传闻,渴求长生的疯子们盯上吗?
外人不知的是,这持明少年听着传唱自己的故事心绪平静。
他是镜渊、他是苏浪,如今他叫白炽。
距离苍城被嗜界罗睺吞噬已过了将近两千年。
好消息是白炽的确发现自己改变了不少事情。
比如为苍城留下了火种,如今他们的后裔与轮回自伤痛中走出,重新栖息在这片星河之下。
也传唱着名为苍城之剑的歌谣。
虽然时光荏苒。
镜渊的身份究竟是布离狼族,还是狐人已再坊间处于争论的界限。
原来的清晰了然的真相,也开始在迷思的作用下逐步曲解,化作人人一笔的艺术加工。
不过这总比苍城倾覆,无人生还的结局要好上太多了。
唯一的遗憾是镜流。
这一点和意料之中的没有区别。
他曾潜入太卜司的档案寻找镜流的下落。
可惜只能见得语焉不详的记载和寥寥几笔的揭过。
无论是在早年苍城、还是在罗浮的时光,那个身影就像是突然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一样,再无影迹。
但是对于白炽而言,这一切都是了然的答案。
苍城之后。
镜流应该栖身于罗浮,拜入彼时的腾霄将军门下。
并在数百年后收下了后来的神策将军景元为弟子。
可惜百年后她堕了魔阴,铸造了杀孽,昔日十三奇功被尽数抹去……
“我当然知道你还活着。”
已然改变了形貌的龙裔少年放下茶盅。
永寿毛峰的苦涩这些年来还是令他吃不惯,其遥望阑珊灯火。
“可这些年,你到底去了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