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丹枫。”
少年将目光自龙尊造像收回。
前尘旧往、值守建木的使命于他而言要比十王司的枷锁更为沉重。
触犯禁忌、妄图复现龙裔兴盛而招致的混乱罪孽,甚要超过了诱堕魔阴本身。
景元颔首。
“我知道,但这张脸……这份力量和举止谨重的仪态。”
“都不得不允许我将你视作丹枫,这不是你单纯的转世褪鳞就可以说得明白的。”
“此刻在我们的脚下,建木玄根正在新生抽枝,始作俑者要做的必然是令这棵巨木无休无止的增长。”
“撕裂舟底,引遭毁灭。”
毫无意外。
那些持明长老们选择了沉默,封闭了临渊境的海渊。
这万丈潮水便是阻隔一切的城璧。
唯有一人,得以抵代千军万马,只手撕开这深渊浩海、好令真相大白人间!
“你所持有的力量,便是你出现在这里的命运。”
“丹恒。”
景元叫出了他的名字,“就当是不以罗浮饮月龙尊之名,以一介无名客的身份来为七百年前的乱局画上休止吧。”
“自踏入这里的那一刻起,我的确感受到了一份隐隐的呼唤。”
丹恒走到接天壁前,两堵石碑其中一方已经碎成孤悬的碎片、难以想象昔日究竟是何等的纷战才能令坚硬的龙石化作齑粉。
“但我不确定,它是否会回应我。”
“它必须要回应你!”
嘶哑如金沙的声音传来。
星穹列车众无名客侧目看去,彦卿更是亮出法剑。
“你这妖人,竟然自投罗网!”
彼岸中山长袍的男人伏剑自碑后现身,径直无视。
“小子,景元没教过你审时度势么?”
同样在这一座岛的另一面,卡夫卡有些疲惫。
越是旧忆浓烈的地方言灵术的压制就越是艰难。
不过想来,是足够他了却这段旧事了。
在等候已久中多出不耐的面孔,令丹恒差点要丢出击云。
刃!
当然是刃!
准确地来说不止有刃。
更远处的天海之间,一方雷柱之顶。
身着剑衣的月发女子低头颔首,黑色目布遮蔽了双眼。
但学自狼裔的嗅探,那份风中飘来的气息不会有错。
“我还以为你真的不会再来这个地方了呢。”
她的脚下,入坐柱顶的少年挽起那方抵掌贴在脸间,却叹息怎么也没法捂热。
“不去看看老朋友们吗?”
“远远的看着,这就够了。”镜流稍稍侧目。
这个距离她足够反应任何的变数。
“倒是你,真是越活越像是一个孩子了,你推举的那些医药法子便是在我看来也是毫无用处的。”
“心理暗示也是一种治疗手段嘛。”
白炽微笑。
“至少我已经成功了一半,不是吗?”
“呵呵,若是按照你这个治法,若非你成星神,我真的想不出该如何能够根治寰宇魔阴的可能。”
“若真有那一天的话,我还真是求之不得呢。”
“可你舍得这一身情绪旧忆么?”
“你舍得……”镜流停顿。
“我么?”
她对上那张温尔一笑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