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的一处庄子上,发生了房屋坍塌,闹出了人命,这座庄子是沈绾绾的陪嫁。
唐承鸿在同唐老太太简单说明缘由后,匆匆带着随身的侍从骑快马赶至已是午时末。
本来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他没必要亲自跑一趟。
可是骨子里的良善,不允许他心安理得的待在府中。
经查证,是房屋年久失修,突遇大雪压顶,承受不住重量,这才发生了坍塌。
五伤一死,死的是一位年龄较大的老妇人,被她紧紧护在怀中的小孙子毫发无伤。
这家人在庄子上做事情快二十年了,唐承鸿对此深感惋惜,吩咐人去附近的镇子上买了一副好棺木,让老妇人入土为安。
细心的安排人去镇子上请了大夫,暂时住在庄子方便照顾余下的伤者,同时拿出一笔银子安抚补偿。
唐承鸿尽量做到了力所能及之事。
这么一耽搁,天色已经黑透,晚上是无法启程回城,他们三人只能在庄子上暂住一晚。
庄子以种植大片果树为主,顺带种了一些蔬菜之类的,平时沈绾绾甚少过来,倒是庄子上的管事,固定会将头一批新鲜的瓜果蔬菜送到唐府和沈府,余下的拿去售卖。
许是换了个地方,唐承鸿一时半会儿睡不着,他穿上衣服走出了房间,转着转着来到了凉亭之中,一些记忆瞬间席卷心头。
三年前的秋季,他曾来陪着沈绾绾来此住过一段时间,亲自参与过采摘。
年后,又被沈绾绾缠着来小住了几日。
“呵。”
唐承鸿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唐承鸿,你可真是够贱的。”
回忆总是美好的,印象中,那时的沈绾绾格外娇媚温柔,一举一动牵动着他的心,面对那样美好的她,唐承鸿好似无法拒绝她提出的任何要求。
“哭什么哭,惊扰了贵人,信不信腿给你打折。”
婆子的怒吼声断断续续,连带着不是很清晰老妇低哭声,传入了唐承鸿耳中。
他顺着声音一路绕到庄子最后面角落的柴房门口停下了。
棍棒击打的声音,有频率的传出。
唐承鸿想也没想,一脚踹开了门。
屋内昏暗的烛灯下,手持木棍的婆子率先回过了头,蜷缩在地上的老妇双手抱着头轻声抽泣。
“老爷,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睡呢?”
婆子似乎有些心虚,迅速将棍子丢到了一旁的干柴堆上。
“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唐承鸿语气微硬,他越过婆子蹲下身,亲手扶起地上被打的那名老妇人。
“你还好吗?可伤到了哪里?庄子上有大夫,需要我去喊人吗?”
唐承鸿放缓了声音,似乎是怕吓到如同惊弓之鸟的老妇人,而他的手在触碰到老妇人胳膊后,猛地瑟缩了一下。
身体过于冷冰,完全不似正常人的体温。
被动挨打的妇人借着唐承鸿的力量,站了起来,及时抽回胳膊,她轻轻摇了摇头。
“谢谢贵人,我无碍的。”
妇人声音沙哑沧桑,她一只手捂着半边脸,侧目偷偷看了眼唐承鸿,迅速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