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慕辞不想说,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也是存有私心的,
他想给自己那个傻徒弟,创造一些实践成长的机会。
他想将傻小子推在前面,自己再在一旁助他一臂之力,只有这样,傻小子才能快速成长起来。
小徒弟总是要成长起来的,不可能让他一辈子都躲在他这个师父身后,打一辈子的下手。
而且,慕辞隐隐感觉,自己可能也陪不了傻小子太久了。
这种感觉,最近尤为浓烈。
这种不好的预感,迫使他不得不为自己徒弟的将来做好打算。
他终究是不可能为傻小子挡一辈子的风风雨雨。
他不想在将来的某一天,因为自己的突然离开,而将傻小子推进那种手足无措、求助无援的境地。
他希望自己的徒弟,能从容面对未来一切不可预测的意外,即便是因为他的离开而伤心,也不至于乱了方寸。
要做到这点,就只有让他自己强大起来!
他这里心思百转千回,其他人却不知道他心里的这些弯弯绕绕,只当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忘忧林更是觉得他,这是又在故弄玄虚,装深沉,装高人了。
他鼻子里轻哼了一声,到底也没再敢说什么风凉话,安静地坐在凳子上思考着问题。
只有简秋,略懂他的心思,因为他也藏有同样的心思。
村长也不为难他们,没再问什么。
他叹了一口气,躺回椅子里,闭目养神。
事情是要解决,但已经那样了,也不急于这一时。
村长暗自思忖着,心里也就没那么焦灼了。
经过慕辞的一番诊治,他竟是肉眼可见地恢复了往日的精神面貌。
慕辞看着村长恢复正常的面容,心中了然,更加坚定心中的那个猜测。
寒毒入体,只是慕辞给出的一个托词,也只是村长表面上的症状。
实际上,村长这是邪祟缠身,而且时日已久,只是一直隐藏得很深。
现在突然冒出来,只是想给他一个警告,
提醒他不要再多管闲事,否则,立马就会要了村长的老命。
他现在也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暂时将那试图冒头的邪祟,压制在村长体内,还没办法将其逼出来。
那个潜在的威胁,他也只能隐隐地感知到,没办法确切地找出来,并除掉。
慕辞没有说出实情,也是在保护村长。
如果他冒冒然然地直接暴露了真相,激怒了对方,或许不出三日,村长就会变成一具干尸。
二来,也是有所顾虑,他说出来,别人也未必会信。
即便是都信了,也无济于事,只不过是徒增恐慌罢了。
无知则无畏!
人们对未知的凶险是没有感觉的,也就不会恐惧害怕。
一旦潜在危险成为已知的威胁,人们就会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就会出乱子。
所以,慕辞觉得,还是不要让村长他们知道的好,以免引起群体恐慌。
如果群体恐慌不断持续,可能局面就会失控。
到时,不用那个潜在威胁出手,他们自己内部就大乱了,就会出大事。
或许,到了关键时刻,举村搬迁,也不是不行,只是非必要,还是不要劳师动众吧!
毕竟一千多号人口,集体搬迁,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再说,他对这个世外桃源似的山村,有了很深厚的感情,也不舍得离开。
他这个才在这里生活十年的外来人,尚且如此,更何况,那些祖辈几代都生活在这里的村民?
……
“有些东西必须去认真学习演练了,已经迫在眉睫。”
慕辞心下感叹,再一次体会到了爷爷当年的一番苦心。
早知道如此,当初就认真对待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疲于应付。
现在他明白了,却事情繁多,这意外一件一件地接踵而至,打得他措手不及。
他根本就抽不出时间去潜心研习,都是临时抱佛脚,现学现用。
一时间,慕辞心中也是愁绪万千,深叹造化弄人。
他面色沉沉地盯着火盆,神情严肃,目光幽深莫测。
其他人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也都绷直了神经,沉默不语。
时间在等待中,一点点一滴滴的流逝。
……
“喝药了!”
村长夫人的声音从灶屋门口传来,打破了宁静,将众人从那种肃穆压抑的情绪中拉回了现实,都闻声望了过去。
村长夫人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正跨过门槛,快步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