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父都母坐在门口,远远地看着他们的小儿子,快步向他们跑来,心都快被揪到嗓子眼了。
二老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泪眼模糊地相互依靠着,步履蹒跚迎向自己的儿子。
近了,更近了。
他们终于看清了,儿子浑身是血,怀里还抱着邻家那个小女娃。
他们看看狼狈的儿子,再看看儿子怀里早已没有了生机的女娃,心疼如绞。
一时间,二老苍老的脸上,老泪纵横。
都母伸出战战巍巍的手,先是给自己的儿子擦了擦脸上的血,再缓缓抚上女娃惨白的脸颊。
一时间,她悲从中来,失声对着天空哭喊:
“天杀的,是哪个这么狠的心,何下得去手哦!”
李珊,也是都父都母看着长大的。
二老一直都很喜爱这个爱笑的女娃。
他们早就在心里把她当成自己的小儿媳妇了。
如今,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们又怎么会不伤心?
都灵山听着自己母亲的哭喊声,回了回神来。
他低头一脸凄楚地看着怀里自己心爱的女孩,心口传来一阵阵钝痛。
一切恍如昨日,那一声声“灵哥哥”,一直还在自己耳边萦绕。
昨天还活蹦乱跳的大女孩,还追着自己喊的妙龄少女,今日却与自己阴阳两隔了!
这怎能让他不伤心?怎能让他不心如刀割?
可是他母亲的咒骂声,也让他不由自主地激灵灵地打了几个寒颤。
“是你杀的,她是你亲手杀的。”
“你亲自杀了自己的爱人。”
“哈哈哈,相爱的人,都得死!”
“……”
一声声凄厉的控诉和尖锐疯狂的笑声,又在他耳边响起。
他的心再次坠入深渊,一片冰凉。
“不!不是我!”
他突然大叫一声,跪坐在地上,双臂却将怀里的爱人,抱得更紧了些。
“小弟!”
都大哥被弟弟的举动,吓了一跳。
他惊呼了一声,一把从后面抓住了弟弟的肩膀,稳住了弟弟摇摇欲坠的上半身,让他不至于栽倒在地。
“小五!”
“小五!”
都父都母也都被惊吓到了,异口同声地惊呼出声。
二老停止了哭泣,担忧地看着小儿子。
都灵山在家排行老五,上面三个哥哥一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妹妹。
姐姐前两年已经嫁人,做了忘春树家的儿媳妇。
妹妹是父母在他们屋后山脚下捡到的,不知道是谁家将襁褓中的女婴丢在了那里。
都父都母都是善良的人,他们发现了被丢弃的女婴,自然是见不得孩子受罪,便抱回家中,细心地养了起来。
……
“快,快去取一张门板过来,再搬两根长条凳来!”
远远地,村长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紧赶慢赶,跟过来的村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来不及缓口气,便连忙吩咐跟过来的众人,帮忙搭建停尸棚。
在这个小山村里,一直都沿袭着一些旧习俗。
但凡折在外面的成年人,不论男女老少,都是不能进堂屋设灵堂的。
只能用门板摆在外面,然后搭个遮雨棚 ,设个临时的灵堂。
再置办一口棺材,将尸体从门板上,移到棺材里,摆在灵堂里。
然后请和尚师傅过来超度,敲敲打打三天两夜,最后才能葬入祖坟山上。
而一般的未成年人,则都是简单地用草席子卷了,
当天就被送到村口对面的一个荒山坡上,草草掩埋了。
李珊,十七岁,还算不上成年人。
但她是被害的,具体死因还不是很明确。
凶手也还没有找到,还不能直接掩埋了。
他们得等派出所的公安人员来查过了,再让其入土为安。
所以村长便按照成年人的标准,来安排了李珊的尸体。
他打算给她设一个简单的停尸木棚,等着公安人员来验尸。
一众人,七手八脚地,很快就搬来了门板与长条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