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在往琉璃罩子里的字看,那些个纨绔们也跟着在看。只一瞬间,看清楚那长案上供着是什么东西的人,无不倒抽冷气,亡魂皆冒。
怪不得崔俊不许这楼子里面搞些个乌七八糟的申请,怪不得崔俊今天千叮万嘱不可在这里行腌臜之事,原来是有这东西在。
皇帝的亲笔手书就供在这里,这帮子纨绔确实不知死活在此做出腌臜之事来,简直是找死。
有几个心思活络的纨绔,立时悄悄拉着自己带来的小娘就要溜走。但是,秦琼却是一声冷哼道:“谁敢现在溜走,明日法场相见!”
就这一声,让那几个小子齐齐站住,更有脚软的,直接跌坐在地。
“知节,去楼下把这些小子的家长喊上来。要保这些个小子的性命,就看他们家长如何做了。”
房玄龄下楼不久即回,其实也不用他去喊,那些个重臣早就听到外间程咬金的咋呼声早早出来张望。现时跟着房玄龄一起上楼,站在这帮子纨绔之前。
待到听房玄龄说罢此间发生之事,一个个皆是惊惧。若是此事被皇帝知道了,那许多人家怕是就此绝了后。
“玄龄,此事如何处置,你且出个主意吧。”杜如晦铁青着问房玄龄。此间大臣若是论谋划,没有一个能与房玄龄相比。
房玄龄叹口气道:“现在只能丢一回老脸,把人绑了亲自去陛下那里请罪。依着陛下的性格,我看此事多半可以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房玄龄说罢,众人议论声起,只一盏茶的功夫,便都同意房玄龄的法子。抱着法不责众的念头,他们笃定李世民不会因为这种事动真格的。
“等等,”刘政会却道:“这楼子新开张,莫要在此处绑人坏了崔小子的招牌。带回城里再绑也不迟。”
“善。”杜如晦点头道:“就照着玄龄与政会饿的法子办。”
“那这些女子如何处置?”张亮在旁问道。
看一眼这些个烟花女子,房玄龄叹口气道:“全都买回去,养在家里不得与外人见。”
“善,玄龄公仁义。”众人皆是称赞一声,上前揪着自己家的兔崽子就走。那些个小娘自是被要求跟着下楼,自有各家的家仆带回府里安置。
不多时,二十多个文武绑了自家的孩子押着进宫请罪,而平康坊各家楼子都有人抬着钱箱子进去找老鸨子赎人。
这些老鸨子中,自有不长眼的想着多要些钱不答应,但是赎人者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只是他们前脚刚出门,后脚就有城卫军与官府的差役进来。赶客的赶客,查封的查封。但有抗拒喊冤的,直接抓了关牢子里去。
这一闹,平康坊一下关了好几家青楼、雅阁、花坊,当家的老鸨与掌柜的全被抓进去蹲大牢,理由则是瞒报岁税。大唐的皇权之下便是官权,老百姓都得罪不起。
楼里的事情自有人来报于崔俊听,崔俊也是一个激灵浑身冒着冷汗。他将李世民的字供在五楼,起初也只是为了显摆一下,哪曾想却是为那些个二代们引来了这等麻烦事。
虽是无心之举,但却还真是他的不是,若是早些提醒或是干脆将这字摆回自己的庄子里,那就没这档子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