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一九六六年八月底。
骄阳烈日之下一大片成熟的稻谷闪着金光,远远望去,那光芒晃的人眼睛都有点难以睁开,仿佛遍地黄金。
红星公社第七大队,一群人戴着草帽在稻田里忙的热火朝天,女的收割稻谷,男的挑草头,一个个干的特别起劲儿。
即使他们都累的腰都直不起来,汗水湿透了衣裳又被太阳晒干,一直如此循环,衣服是染了一层又一层白色盐渍,也没能挡住大家丰收的喜悦。
这个抢收的画面很有年代感。
唐菲儿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黑漆漆的满是水的小容器里,手脚都伸不开。
她想起最后一刻的画面明明是与敌人同归于尽了,为什么现在没死了?可是那粉身碎骨的痛楚明明还深深的刻在她的灵魂之中?
就在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绑到哪个实验室用来做实验,努力挣扎着想撞破容器逃跑时,就听到一个女人发出痛楚的声音,“哎哟~嘶~”
肚子突然剧烈发痛令郑秀疼的脸色煞白,额间直冒冷汗,手抱着肚子就要往下坠。
离郑秀不远的田垄间,割稻谷的张苗听到郑秀的叫声,起身就看到郑秀不对劲的抱着肚子慢慢往下坠去,她大步跑了过来扶住郑秀,“秀儿,你没事吧?”
张苗扶着郑秀朝着不远处一堆捆好的稻草走去,让她靠在上面,郑秀此时疼的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苗姐,我肚子好痛。”
“不会是要生了吧!”张苗想着郑秀肚子里的孩子还不足月,脸上都是担心。
李老三媳妇也飞跑过来帮忙,她数落的话语中充满了关心,“你这肚子都八个多月了还跑来干活,你男人是拿工资的也不缺钱,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走,我们送你回家。”
“???”此时的唐菲儿听到她们的对话满脑子问号,她才发现自己不是被抓了,而是在人家肚子里,变成了未出生的婴儿,而是她旁边还有一个室友,这到底是个神马情况?难道没喝孟婆汤就投胎了,还是穿越了?
张苗看到匆匆赶来的向队长,正好跟他请个假,“向队长,小郑快生了,我和小李送小郑回去。”
“好,有事记得去公社卫生室找林大夫。”向队长也知道这事会让你严重,立马同意了,还顺带提醒了一句。
六十年代,红星公社的人看病只能去镇里,镇里有个卫生室,正经西医那是不用想了,只有三个赤脚大夫。
一个大夫看跌打损伤,另一个看头疼脑热,还有一个接生婆,要是严重点的就只能去城里看病,没钱的只能在家熬着,熬过去是命好,熬不过去只能等死。
不过这个年代,家家都穷,接生孩子基本都不会去找大夫,最多就是找村里生产经验丰富的婆子来帮忙,不然马大夫会忙死。
张苗和李老三媳妇扶着郑秀往家里走去,往常只有三五分钟的路程,郑秀今天走的格外辛苦,子宫的痉挛抽痛让她只能艰难的一步一步的挪动着,她们花了二十多分钟才慢慢挪回家。
明白自己已经重生的唐菲儿也很担心她的新母亲,她努力稳住自己身体的同时,还按住一旁的室友,不让她乱动,免得加重母亲身体的负担,期望自己和同胞能顺利降生。
“干妈~干妈~~~”张苗隔老远就朝唐家喊着。
年近六十岁的刘奶奶听到干女儿这么着急的叫着自己,猜到可能是自家出大事了。
刘奶奶头发梳的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的挽在脑后,一双三寸金莲也限制不了她焦急的心情,她急忙踩着密集的小步伐从屋后的自留地里回来,猪草篓子都忘在了田里。
她走到门口就看到儿媳妇难受的模样,忙过来搭把手,把儿媳妇扶到床上躺着,握着儿媳妇的手轻声细语的安慰着,“秀儿,别怕啊,没事的。”
“干妈,我去找我妈过来帮忙。”张苗是刘奶奶的干女儿,两家住在同一个大队,住的地方也离的不远,就隔了百八十米。
刘奶奶也不忘吩咐张苗,“苗子,你找个人去镇里把你弟叫回来。”
“哎~我知道了。”张苗说完人已经跑了出去。
李老三媳妇也自觉的去厨房帮忙烧水,生孩子哪能少的了开水。
这时候,刘奶奶也没跟她客气,“小李,碗柜里有鸡蛋和红糖,帮忙煮一碗红糖荷包蛋。”
“好嘞,您照顾小郑,其它的我来。”李老三媳妇已经生养两个孩子了,生产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她都门儿清。
这时郑秀的肚子已经疼的很厉害,疼的她不停地闷哼着,实在受不了的时候还好忍不住大叫出声,听的人心惊胆战。
很快,张苗就和母亲彭奶奶过来了,彭奶奶给郑秀做了检查,就跟家属说了郑秀的情况,“宫口还没开,离生产还早着了,妹子,扶着你儿媳妇起来走走,等会儿好生些。”
刘奶奶扶着郑秀在稻场里走来走去的溜达着,还吃了李老三媳妇煮好的红糖荷包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