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就逛到了秦淮河，罗然身为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其实早就对这个“青”史留名的地方心生向往了。但就在刚才，罗然得知了自己终究是月薪三千的宿命。于是摇了摇头，心说：“算了吧，这根本不是月薪三千的人该考虑的事情。”

于是只是沿着秦淮河畔瞎逛，路边小摊有桃符、春联、爆竹之类的年货摊子，更多的是麦芽糖、泥人之类哄孩子的小摊。一年到头来，孩子们难得能放纵几天，家里的大人也很少会在过年的时候发脾气。

所以这些花花绿绿的小摊子，都被孩子们围着，生意格外得好。

罗然正逛着却瞥见，街边一个卖花糕的小摊显得冷冷清清，跟周围被孩童环绕的小贩形成了鲜明对比。于是罗然就好奇地走了上去。

摊主看到有生意上门，便准备招呼。正要开口却愣住了，面前的罗然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肤色虽然白皙，但看起来似乎少了些血色。穿着一件厚棉长衫，看来是个读书人的打扮。可文生方巾下露出的鬓角却半短不长，又像个没剃头的和尚，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称呼才好。

“这位。。。。。额，公子？来点紫苏花糕吗？”摊主磕磕绊绊的打了个招呼。

罗然听到招呼也是一愣，这个短衫打扮的摊主居然是个姑娘家的声音。罗然三个月以来混迹洪武市井，对于时下的风气也算是多少有些了解。在这个年代中，女人家在外抛头露面还是比较罕见的。罗然好奇之下偷眼扫向摊主，是穿着短衫的小厮打扮。至于长相，也就是普通的女孩长相。不过对于很多被底层人来说，皮肤倒还不错。

“那给我来两块尝尝吧。”对于这种不得不在年关出门谋生的人，罗然也不忍心拒绝。

摊主手脚麻利地用洗净的宽竹叶托了两块花糕，递到了罗然手上。

罗然接过，这花糕颜色还挺漂亮。紫苏染色后，紫中带着红就像是紫薯的颜色一样。但配上米糕光滑表面，却显得晶莹剔透。

“呸，呸，呸。真他娘难吃啊。”罗然尝了一口，不由得直接连吐带骂地叫了起来。

新鲜紫苏的辛辣中带着苦味，混合着米糕的米香成了一种无比奇怪的味道，直冲罗然的天灵盖。

那卖花糕的姑娘，在旁边瞪大了眼睛，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周围的人被罗然这种夸张的反应吸引，目光也往这里聚集了过来。

罗然此时发现，自己像极了那种传统故事里的反派。主角生计所迫不得不女扮男装出来摆摊谋生，却来了个混混流氓挑刺找麻烦。

“抱歉啊，不是故意叫这么大声的。不过这玩意儿确实是真的很难吃。”罗然一脸诚恳地向摊主解释。

这位摆摊的姑娘则是一脸警惕地看着罗然，也不答话。

“这个紫苏的味道太重了，而且花糕里也没什么甜味。不信你自己尝尝？”罗然继续跟她解释，说着还把手中没吃的那块紫苏花糕递给她。

摊主将信将疑却没有接，从自己的小箩筐中取出一块尝了一口。咬下去后，瞬间眉头紧皱。罗然在一旁见状说：“你看，我没骗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