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裁缝铺,陈长生看了看铺内陈设。
面积不大,宽不到两丈。
靠着墙壁的柜里、摆在地面的案上,放的都是各种颜色和花纹的布匹,没有成衣。
成衣得去成衣铺买,价格自然更贵,还不一定合身,面向的客户主要是来往的商旅和江湖人。
那些人一般只是路过小镇,不会多做停留,基本不会为了一身衣裳多留三四天。
“这位公子要做衣服?”
主柜台后的裁缝是个头发花白的小老头,正拿炭笔和尺子在一块棉布上比画。
陈长生上前,拱手问道:“做一套棉布衣裳,需要多久?”
“看您要做什么样的,常服一般要三天。”老头放下尺子,抬头微笑。
“要是想做的好看些,加些绣纹图案、细节点缀,就难说了。”
“常服吧,我订一套。”陈长生走到柜台前,将刚到手的二钱碎银放在柜子上。
“这是二钱银子。”
老头拿小秤称了称碎银,微笑点头:“不多不少,二钱银子。看您这体型,一百五十文一套。要是不介意拼合布料,一百二十文就够。”
“不拼合。”
那点钱陈长生就不去省了,拼合布料毕竟难看了许多。
老头点头:“您先挑出喜欢的布匹颜色吧,选好了我给您量尺寸。”
陈长生看了看店里堆放着的棉布,去挑了一匹素白色的。
“这匹吧。”
翩翩白衣,公子无双,还是白色更讨他喜欢。
“好的,您到这边来。”
陈长生走到老头指定的位置,老头拿着木尺子过来,给他量尺寸。
“您这身子这么瘦,却又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以稍微做大一些。”
“那做大一些。”
量好尺寸后,老头回到柜台后面,提笔记录数据,又复写了一份递给陈长生。
“您收好这条子,这是找您的五十文钱,三天后拿条子来取衣服就成。”
“有劳先生。”
“您过敬了,先生之名可不敢当。”
陈长生收好条子,转身走出裁缝店。
镇上有成衣店,但作为“本地人”,他自然不差做衣服的这几天,来裁缝店更经济实惠。
走在青石大街上,他看了看街边小摊,凭着记忆走向李四娘的摊位。
不久后,他站在长街之上,望向街右边那位红裳女子。
那就是李四娘,里正李松柏的小女儿。
肌肤白皙,容颜清丽,眉眼弯弯,总是笑意盈盈。
又挽着妇人发髻,温婉端庄,很有贤妻良母的气质。
李四娘在街边支了个小摊,卖白面馒头、杂粮面馒头,还有时蔬菜汤。
因喜欢穿一袭亮眼红裳,又已嫁人,有红娘子之称。
年轻寡妇,人美声甜,身材窈窕,是非自然多。
丈夫因她惨死后,她自然被婆家嫌弃厌恶,咒骂她是灾星、祸水、妖孽,最后一纸休书把她赶回了娘家。
好在她是里正之女,家里还有三个哥哥,在家人庇护下算不上凄惨。
可惨不惨是相对的。
她现在的生活相比普通百姓,算是过得不错。
可那个王辰风始终是悬在她头上的一柄铡刀,随时可能斩下来,摧毁她的人生。
既然杀人都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这个人接下来会怎么想呢?
怕是一条道走到黑,凶恶到底。
陈长生看了片刻,没有过去,折身从摊前经过。
“陈少爷!”
陈长生倏然停步,微微转头,看向叫住自己的李四娘。
“在张家咋样?”李四娘笑盈盈问。
陈长生转身,拱手笑道:“已经抄录完一卷金刚经,张夫人很满意。”
“那就好,要来碗汤不?”李四娘又笑盈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