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牌,属“李记汤饼店”的馄饨馅做得好。
顾家酒楼一口气订了上百份,可把李老五乐坏了。来来往往送馄饨,招待本州豪强随行的庄客们。
十多个家主,太公人人都是老狐狸,个个都是人精。任凭孙新再三挽留吃个便饭,也是声称家里有事婉拒,在随行庄客护持下,上了马车告辞离去。
而拿下田产的几位家主与孙新多聊了几句,吃了碗馄饨。约好明天去城里签订契约,便回去准备。
孙新亲自带人送几人到街口,方才返回。
“老爷,地契指定卖掉不就得了,用得着这般麻烦?”顾大嫂从后院走出,见孙新回来不解地迎上来。昨晚女人了解过此事的具细,只是想不通。
“这个嘛!”孙新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搞出拍卖有诸多目的。除了认识豪强谁是谁,选择合作伙伴,宣扬太守的意思,深层次让别人认识自己这个孙提辖究竟有何本事,来敲山震虎使别人忌惮。
当然,这些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
孙新看着自家婆娘笑了笑,笼统性地说道:“不同的人做相同的事,结果却不同。比如,如何哄一个孩子。你拿来黄金和白银,我却给一块糖,一桌好吃的,或是一个玩具,你说谁的办法好?”
“当然是你的办法!”顾大嫂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不就得了!”孙新点点头,继续延伸说:“这些老家伙像是老顽童。田地卖出去也要讲究方法。他们自己竞争,出的价格低抢不到,只能怪自己。这件事从头到尾我只是个主持,不会得罪人。”
“哦,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顾大嫂恍然大悟,打量孙新啧啧称奇:“没想到你鬼主意恁地多。”
孙新没有在意女人的调侃,想到卖田所得,笑容满面:“最重要的是比我预想中的二十万两还要多。除了这些黄白之物,我还营造出官府公平的形象。
”切!屁的形象,你说刘大……”顾大嫂听到这话有些不屑。只是他“贪官”二字没说出口孙新捂住嘴:“有些话你别乱说,否则二舅子职位立马告吹。”
顾大嫂呜呜点头,示自己不乱说,待到孙新松开之后,小声问道:“老爷,你给咱二弟谋个啥差事?”
“王正死了,孔目空缺,我举荐兄弟。”孙新实话实说。
“甚么?孔孔…孔目?”顾大嫂呆愣住了。不怪女人有点失态,实在是始料未及,没想过会是孔目。
孔目,不属于官职,而是属于吏职,却是官府衙门里的高级吏员。已经入编,从九品,勉强算官。
孔目也叫六案孔目,所谓的六案,是地方官府照朝廷六部主管职事而设立的部门,负责地方上的刑狱诉讼、赋税账簿、监管仓库等各方面的管理。官员的书信往来,文件以及公告的起草。“一孔一目,无不经其手”,所以,孔目的权力极大。
顾大嫂惊喜过后,想到自家二弟没在衙门当过差,又有些担忧:“老爷,你说咱林子能不能胜任?”
孙新看出婆娘情绪的变化,拉着她边说边往后院走:“得了!少操那份心了。明天去面见太守,他同意就没问题,谁生下来就是官吏?慢慢熟练嘛!”
“就是,咱们家林子不比别人差!”
顾大嫂听到自家男人的安慰心中有底,镇定下来。
酒楼后院。
孙新亲自示范,领着顾大嫂围着院子长跑几圈后,接着又手把手教导蛙跳,俯卧撑等,一起体能训练。每个科目从最开始一炷香的时间,逐渐增加。
从生疏到熟练,顾大嫂很快就掌握窍门,性格好强,又不愿服输。每一项,嚷嚷着要跟孙新比数量。
孙新开始对这具身体还不熟悉,蛙跳还真没比过。不过随着身体运动开来,各项训练犹如铭刻脑海中那般清晰,随着训练,身体的强悍显现出来。无论是爆发的力道还是速度远非上一世可比。
夫妻俩相互较劲比拼,一直在训练到临近黄昏!邹渊,邹润叔侄也恰好带人返回,这才继续训练。顾大嫂浑身被汗水打得湿透,急忙忙洗漱去了。
孙新边擦拭汗水,边招待叔侄坐下,询问情况。邹氏叔侄率队去了云雾山运粮,共计运回两万多石粮食,全囤积在登云山,一些衣裳,被褥等物件也被分发给喽啰。最后一把火烧了那个鸟山寨。
想到登云山百来人,却只有二十多个敢豁出去命跟着邹氏叔侄,孙新不由得眉头皱起,登云山迟早会发展壮大,一些身份敏感的好汉会上山。只有心腹人才不会泄露消息,所以二五仔得驱逐。
他跟邹渊,邹润说起这事,叔侄俩是仗义豪爽之人。不想把上山讨口饭吃的弟兄遣散而自生自灭。最终决定,把这些人全部安排到农庄照料田地。
孙新拍拍邹渊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兄弟啊,明天你跟我去城里见太守,要是成了,你就是当牢节级。我怕有些人知道多说话,对你没有好处。”
“甚么?真有差事?”邹渊险些蹦跳起来,满脸惊诧。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个山大王要去官府当差。
“那还能骗你吗?山寨必须留心腹人看着。”孙新伸手拉着邹渊坐下,简单提及今天举荐的过程。
“兄弟,能不能给我谋份差?”邹润震惊过后就是惊喜。
“这个…暂无空缺。”孙新看着满脸兴奋的邹润,又看着他后脖处的大肉瘤,避免对方自卑不好直接拒绝,只能模棱两可的说了句“会尽力为之”。
邹渊知道自己侄儿天生异象,也清楚孙新的难处。赶忙打包票:“小润,你别急,以后等叔在牢房熟了,给你挂个牢头的名号,也算是在官府当差,没事你可以去逛逛,领着俸禄,岂不是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