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旭辉出了厂子之后,不时往两侧和身后观望,眼神非常警惕。
“你看什么?”方怡觉得有些奇怪。
“方怡,你一直在城市里做采访工作,很多东西不懂,我下来过好几次,发现基层官员的花样特别多,为了不让我们看到真实的情况,他们可能会派人跟踪的。”
“是吗,那你发现了跟踪的人没有?”方怡也往周围看了看。
“暂时还没有,我们边走边看。”
他们大约走了两百多米,看见前面有几个农民站在路边聊天,方怡便打算过去采访,却又被宋旭辉拉住了。
“不要采访他们,他们很可能是乡政府提前安排好的,故意在这里等我们。”
“没有那么夸张吧,我看祁乡长和叶厂长都挺实在的,说话也靠谱。”
“那可说不准,你不要觉得那个祁乡长长的帅气,就被他的外表所蒙蔽了,告诉你,乡镇干部没几个好东西。”
方怡有些无奈,道:“那我们怎么能分的出来,这些人谁是真正的失地农民,谁是提前安排的的呢?”
宋旭辉四处张望了一下,把目光停在水田对面的几间瓦房上,他指着道:“方怡,看见那边几户人家没有,他们住在田边上,应该就是被征地的,而且那边离马路很远,乡政府应该想不到我们会过去采访。”
“你这个样子,搞得好像我们是来暗访挑毛病似的。”
“都一样,就算我们要给玻璃杯厂做正面报道,也得消除隐患不是,别到时候在征地中出现问题,回头打报社的脸。”
于是,两人便踏着田埂,小心翼
翼的走到了稻田的对面。
这里住了六户人家,由于位置比较偏僻,平时不太有外人过来,农民们看着他俩的眼神也比较警惕。
“你们是干嘛的,找谁?”
“我们是省报社的记者,想找你们了解一下玻璃杯厂的情况。”宋旭辉指着脖子上挂着的照相机回道。
“记者?”一位名叫刘和平的农民认真打量了两人几眼,回道:“拿个照相机就是记者了?这年头骗子多的去了,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别的玻璃杯厂派来打探情报的。”
宋旭辉有些哭笑不得,只得拿出记者证递过去,道:“我们真是省报社的记者,你看,这是工作证件。”
刘和平拿过来看了看,道:“看来你们还真的记者,想问什么?”
“我们想问一下,你们这几户人家的田地,是不是被乡政府征收了,用于盖建玻璃杯厂的新厂房。”
“对啊,我们几家的田地都被征收了。”
“乡政府赔了你们多少征地款?”
“每亩地六千。”
“才六千块钱,会不会少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