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见众将不语,丞相这才稍稍缓了口胸中浊气,随即令道:“将马谡收监,待此战毕后,再行处置。”
是的,丞相并没有立即直接处置马谡,而是进行收监。
这当然也是正常的,毕竟马谡也是统大众在前的将领,即便是历史上的马谡,也是在大战结束之后,与众军一同论罪的。更别说如今的马谡还立下了街亭之大功。
杀头是不可能的了,在这样的情况下,若是贸然处置了,那才叫“不教而诛”。
不仅马谡所在的荆州派和元从派会不满意,甚至连益州派和东州派也会因为自己的没有到场,而认为丞相有徇私之嫌。
这样一来,即便是严惩了马谡,也达不到想要的效果。
丞相自然也不会这么去做,他当然会等所有人都到齐之后,再将马谡之事的前因后果一一说明,最后再对马谡“明正典刑”,如此才是杀鸡骇猴的全套动作。
当然,收监,本就是一种无声的态度。
有了马谡的这只被关起来的鸡,丞相这才能控制住剩下的将领们。行百里者半九十,在这战役收官的阶段,丞相必须确保所有人都保持服从命令听指挥以及足够的小心谨慎。
“是。”思考间,大帐两侧的亲兵已经出班答应道。
魏延当即还要出声为马谡辩解一番,却是在起身中无意地看到了马谡的脸庞。
轻轻晃动的脑袋无疑是在告诉魏延:不要再继续了,到这里就已经足够了。
马谡很清楚丞相的底线,而魏延一再地为自己开脱,无疑就是在挑战丞相的底线,再说了,收监也好,甚至最后的惩罚也罢,本就是马谡意料之中。
现在这个情况刚刚好,既不会有生命的危险,又势必会有一定的惩罚,马谡可不想因为魏延而横生枝节。
也正是这个眼神,却是让有一肚子话要说的魏延略略地迟疑了一阵。
而正当魏延略略迟疑之间,一旁的马谡又朝着丞相微微躬身一拜,旋即转过身,自顾自地便迎上了两名来押送他的士兵,轻声地说道:“走吧。”
言罢,帘幔已经被撩开,迎着春日的阳光,马谡施施然地便步入了其中,只留下了大帐中的众人纷纷面面相觑。
显然众将也更没有想到马谡会如此从容地被收押而去,甚至还是自己主动投网的意思。
尤其是坐在上首的丞相,看着马谡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对于马谡的行动,更是疑惑不已了。
只是,现在显然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尽快拿下陇右最后的两块骨头,把整个陇右五郡给吃下去,才是丞相和汉军的当务之急。即便心中对马谡有万千的疑惑,如今却也只能先行按下。
很快,丞相便已经调整好了心态,重新拿起了羽扇,丞相随即看向了众将,轻咳一声中,总算是将众将的心思唤了回来。
“马谡之事,便告一段落。”丞相轻轻开口道:“当务之急,乃是两事。”
闻言的众将,恍然惊醒,当即双眼看向了丞相,等候着丞相的指令。
“其一。”丞相也不卖关子,当即说道:“因马谡擅离之故,街亭并无大将坐镇,虽则魏军去而复返之几不大,却也不可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