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夜袭失败,轻则损兵折将,重则将这街亭城直接丢了都有可能。
八百破十万的梦还是不要做的好,对面之将可不是孙十万,而是身经百战的张郃啊!
那可是在汉中战役主将夏侯渊战死的情况下,还能带着主力部队徐徐后撤,不被吃掉的存在啊!
只此一点,便可见其对军队的掌控能力,也更可见其率军细致程度。
非有绝对的掌握,无力掌握如此败军;非细致行军不可免蜀军追击之祸。
在这样的一位将军面前耍花招,那是找死,前身就是这么作死的。
哪怕带兵之人是能将之称的王平,不到万不得已的那一刻,马谡也绝不可能答应。当然,马谡也明白王平也是出于一片好意,更多的还是马谡影响了王平的心态。
当即,马谡便笑着说道:“此番防御街亭,万事以稳为主。此番情景于我军而言只是困局可,于魏军而言,却是危局。论急,也该是魏军先急,吾等见招拆招便是。”
说着,马谡也是拍了拍王平的肩膀,随即继续说道:“本将初统大众于前,临阵难免急躁,子均沙场之宿将也,当匡正本将之思,不可顺之而行也!”
虽然马谡的话语有些批评的意味,但这俨然是一副对心腹才有的口吻了。看似责备,实则却是推心置腹,更是谆谆的教导和殷切的希望。
投靠蜀汉九年,从未有过如此待遇的王平,自然也从这字里行间听出了马谡对其的器重与信任,当即脸色微红,双手抱拳道:“末将明白,必定知无不言,肝脑涂地也。”
“子均言重啦。”马谡摇着头,笑着说道。
话虽如此,但从那爽朗的笑声中也不难听出马谡心中的开心——从此元从一派又添一猛将,能不开心嘛!
随即,两人又对明日的作战商量了一番后,王平这才告辞离去。
夜,越发地深了。
与此同时的上邽城外,蜀军的大营之中,中军大帐内,一盏摇曳的油灯下,丞相仍在处理着军务——时而踌躇,时而皱眉。
即便如今的陇右已经是烈火烹油之势,所有人几乎都沉浸在喜悦之中,却是只有丞相默默地将所有的压力背负。
祁山堡的进攻依旧没有进展,魏延、吴懿两路大军已经出发,却还没有消息传回,褒斜道的子龙已经牵制住了曹真的关中主力,眼前的上邽也是被那郭淮守得如同一个铁筒一般。
还有街亭!
不自觉的,丞相便将目光看到了那用毛笔狠狠划过一个圈的街亭古城。
六个地方,只要有一个地方能够完成突破,整个陇右战局就能有快速的朝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
同样的,若是这六个地方迟迟未能有所突破,战局便会不可抑制地向着不利于自己的方向倾覆。
可是,这个突破点会是在哪里呢?
街亭自然是首先被排除的,这是五个方向上唯一处于守势的位置,只要能守住,便已经是大功一件。
出褒斜道进占箕谷的子龙显然也必不是曹真关中主力大军的对手,能牵制住已是万幸
那么祁山堡呢?丞相不自觉地摇了摇头,地势太过险要,魏军虽只有二千大兵,却几乎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围困是唯一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