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齿常之站了起来，笑道：“老将军，不麻烦，这是我的意愿！”

“老将军，来，我给您拿包袱。”

黑齿常之虽然是在请求，但那动作几乎是抢去了秦长夜的包袱，这让秦长夜不禁气笑，忍不住的骂了一声“臭小子”。

骂完之后，黑齿常之并不害怕，反而还笑了出来。

黑齿常之，黑齿常之….

在外人面前是不苟言笑的秦老将军护卫统领，而在秦老将军面前，却总是如此嬉皮笑脸….

或许，这就是双方相处许久后的相处状态吧，又或许，在那个帝国传奇面前，一向威严赫赫的黑齿常之都认为自己还只是个孩子。

“对了，给我夫人长乐，送去信没有？”

“老将军，送了，估计过不了几点，长乐公主殿下就知道您要回去了。”

秦长夜闻言，点点头。

也不多说什么。

“老将军….”黑齿常之望着秦长夜走动方向，些许诧异：“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秦长夜笑了一声：“要离开长安了，去见见一些老朋友和老伙计。”

“或许这一次离开，就再也没法回到….这个曾经让老夫、让他们都目光炙热，抛洒热血，拼尽一切都要守住的长安城了。”

“去看看他们，这人老了啊，就没几年可活咯，或许，这也是我们的最后一面….”

.….…….….….….

程府。

“哈哈哈，老家伙，你咋过来了！”

程咬金看到秦长夜后，赶紧是跑了过来。

秦长夜看到他后，翻了翻白眼，这老小子，还是和以前爽朗乐观。

有时候。

秦长夜都在怀疑，自己这一辈的老家伙们，陆陆续续都走了，就程咬金这老小子蹦跶的那么厉害，难不成长寿的秘诀是乐观？是不多管闲事？

摇摇头。

不再多想。

迎着程咬金目光，秦长夜笑道：“嗯，要走了，来看看你。”

“走？”程咬金错愕，而后似乎想到什么，叹气道：“你….交出兵权了？”

“你都知道了？”

“那是！这长安城，有哪件事能瞒得过俺老程的！”

秦长夜翻了翻白眼：“少来，谁告诉你的。”

程咬金讪笑一声：“哈哈哈，那什么….王孝节说的，我也是从他口中得知。”

秦长夜眼眸闪烁，心里顿时明悟。

而下一刻，

程咬金叹气起来：“哎，你也卸任了，那咱们这一代，没人在朝堂了啊。”

“咱们的时代，过去了….”

乐观的程老小子，也少见得惆怅起来。

秦长夜亦是叹气：“是啊….已经是他们年轻人的了。”

一股名为沉闷无奈的气氛，在二人之间诞生。

而后，程咬金反应过来，赶紧笑道：“哈哈哈，不说这个不说这个。”

“老家伙，你也一把年纪了，也该和我一样卸甲归田养养生活，退了好，退了好啊！”

“接下来，你有啥打算？”

秦长夜想了想，开口道：“回秦家村找长乐。”

“找长乐？”程咬金瞪大眼睛：“长乐她….她肯原谅你了吗？别到时候回家，连门都不给进。”

“那时被别人看到，堂堂大唐军神被自家夫人拒之门外，可就闹笑话了。”

秦长夜白了一眼，笑道：“老程，咱们都这个年纪了，哪还有隔夜仇。”

程咬金愣了下，旋即点头笑道：“也是，也是！”

“走走走，入我程府，你都要离开长安城了，我可得好好请你吃上一顿。”

程咬金伸手，自顾自与秦长夜勾肩搭背起来，一点也不生分，与秦长夜说说笑笑中，走进程府。

这顿饭宴。

吃了很久，又或许吃了没多久。

但他们，谁在意呢？

他们更在意的是，与对方这或许是最后的一面。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