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死了。”
云老喉咙中发出痛苦的呜呜声,咬牙切齿的说道:“莪回来时,看到卧室里全是鲜血,她赤着身子躺在床上。那一幕我至今都记忆犹新,常常因此从噩梦中惊醒。”
“老师节哀。”
许良叹息一声,没有多劝,静静等待云老恢复。
“后来,我查了很久。”
云老声音有些沙哑,说道:“皇天不负有心人,最终让我查到,凶手正是云丹尘之子云灭。”
“当今云氏族长。”
许良愣了一下,随后又有些恍然。
难怪云老提起云丹尘便咬牙切齿,原来有这么一回事。
云灭是云丹尘的亲子,练气境大圆满修为,如今更是贵为云氏族中。云老想要杀他复仇,就必须过了云丹尘这一关。
只是,云灭为何要杀云老妻子。
这一点,许良些想不明白。
难道,仅仅贪恋美色。
身为云丹尘之子,他在云家地位超然,玉京县内,想要什么样的美女没有,又何必把魔爪伸入云老之妻。
真要说起来,云老的父亲对他父亲还有大恩在。
而且云老当然也受到过与他父亲类似的待遇,双方之间不仅没有仇恨,反而有几分同病相怜。
“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许良心中暗暗想着,瞧见云老没有想说的打算,也没多问。
“杀妻之仇,不可不报。”
云老咬着牙说道:“可恨,我资质太差。别说云灭那狗贼有云丹尘护着,便是没有云丹尘,当年我也不是他的敌手。所以一直隐忍至今,好在老天有眼,让我成为炼丹师。云丹尘寿元已尽,也将坐化,正是我复仇的大好时机。”
“这些年,苦了老师了。”
许良叹息一声,说道:“老师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来,我一定竭尽全力,助老师复仇。”
“你有这心,为师就很高兴。”
云老眼中恨意收敛,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之色,说道:“我这条老命不值钱,也没几日好活。复仇这种事情,就不要脏了你的手。炼丹方面,你天赋极高,由你继承老夫的衣钵,复仇之后,老夫便再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老师恩情深重,弟子此生难忘。”
许良一躬到地,眼睛微红,感动的都快要哭了。
“好孩子。”
云老拍了拍许良的肩膀,随后想起了什么,拿着一枚玉符,递给许良,笑着说道:“这是为师昨日给你购买了一门修行功法,名叫老农功。该玄功看似普通,修为增长速度也平平无奇,却有一股子水滴石穿的势在。你废掉灵木经,转换此玄功,将来成为炼丹师,有了资源,未必不能筑基成功。”
“谢谢老师。”
许良接过玉符,对玉符中记载的老农功,并无半分期待。
灵木经别人修行缓慢,对他却来说却没有这个问题,如今虽然被困在第一百道岁月法轮上,但是有着时光盘在,突破只是时光问题。但是,有了老农经,却给了许良一个很好的借口。
众所周知,灵木经突破,需要凝聚足够的岁月法轮。
所以,许良才一直压制修为,不敢贸然突破。如今有了这门老农经当掩护,便可以名正言顺的突破了。
“你我师徒之间,何必说这个。”
云老摆了摆手,说道:“你父亲的情况,为师已经知道。你无须担心,云家如今已经势衰,只要为师出面,定会给你父亲一个公道。好了,今日就别回家了,贵丰楼建在玉京城这条二阶灵脉的主脉上,这里灵气浓郁,今日你便在隔壁修行吧。“
“弟子明白。”
许良施了一礼,恭敬的退了出去。
云老盯着许良离去的背景,眼底闪过一抹异芒。
…………
许良盘膝坐下,雾化的灵气淹没他半边身子。
在此地修行,一日足抵得上外界十余日,论起修行速度,也就比服用黄元丹慢上一些。然而,如此好的地方,许良却无心修行。
闭上眼睛,许良慢慢回忆云老说过了话。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地好,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坏。
云灭的举动,必会有因,云老有意隐瞒了。
此事先不谈,云老这次寻仇,必定会在玉京城引发一场动乱。自己原本不想参与,却阴差阳错的置身于旋涡当中,这与许良原本计划不符。可是,已经陷了进去,想要脱身,已经晚了。
好在,云老一直不想让自己参与他的复仇计划。
对自己来说,这是一件好事。
就算云老复仇失败,自己也能全身而退。
只是,为何?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一个隐忍百年,心中被仇恨折磨百年的老人,真的会在意衣钵传人这件事情。以许良对云老的了解,这位老人性格孤僻,感情淡漠。真要说起来,他并不是一个真正的正常人。
一个不算正常的人,会要像正常人一样要找一个衣钵传人。
这事,从一开始就透着一些异常。
思来想去,云老在自己身上,定有所图。
而他所图谋的东西,也很好猜,便是自己在炼丹一道上的天赋。天赋这东西,十分玄乎,无法直接剥夺谋取,只能以间接的形式获益。所以,云老才不希望自己有危险。
“这只是我的猜测,或许他真想找一个衣钵传人。”
许良叹息一声,无论是哪个,他都没有损失。
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凡事自然要多想想,没有坏处。
许良拿出记载着老农功的玉符,只见上面封着一股特殊的禁制,隐隐透着一股子玄妙气息。置于眉心,一缕神魂侵入其中,禁制砰的一声破开,化为一道气息冲入许良眉心泥宫穴中,一闪不见了。
对此,许良见怪不怪。
禁制乃是上古秘传下来的禁咒,专门对功法进行见证。其作用也很简单,玉符中的功法只准破开禁制之人一人学习,不经允许外传或泄露功法,都会受到禁制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