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闻言,先是一愣,惊讶的看向许安,沉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从许安的话中,听出了一丝威胁的味道。
他的家中的确,有个儿子,如今只有八岁。但他知道,自己也没有几天的时间了。自从他选择了抢劫粮行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知道自己早晚会身首异处。他唯一可惜的是,,没有抢到粮食。
他记得有个人,在粮行里抢了一石的粮食,很快便被捕快抓住,但是县令仁慈,他抢来的粮食,并没有没收,而是留给了他的妻儿。
尽管只有一百多斤的粮食,但是够他们妻儿吃上两三个月的时间。
他原本也是想要效仿,但是他非但没有成功,结果还被当场抓住。虽然县令送给了他一斗的粮食,但是这些粮食十来天的时间,就吃光了。到时候还是要饿死。
但是到了如今的局面,他也已经顾不上以后的事情了。
他能够想到的,就是让他们能够多活一些时日,哪怕只是十来天的时间。
但是若是有人想要对他的妻儿动手的话,他也是会想要拼命的。
许安笑道:“你放心,我没有任何恶意。我只是想要想要问你一些问题,若是你回答的好,我可以让你找到一个可以养活你妻儿的活计。”
大汉闻言,却是眉头紧皱,沉声说道:“我已经被县令判了死刑,就算有这样的活计,又能有什么用!难道我还能够从地府中,给他们寄过来吗?”
许安伸手取出一块大概二十两的银子,递给了大汉,轻笑道:“这些银子可以够你妻儿生活三五个月了吧。”
二十两银子,在巩县可以购买两石的粮食,这些粮食可以供他的妻儿吃上四五个月没有多少问题。
“这些银子,真的给我?”大汉满脸惊讶的问道。
许安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当然。”
大汉急忙将银子接了过来,随即将许安等人让进了院子里,兴奋的说道:“你们想要问什么,尽管问,若是我知道的,绝不敢有丝毫隐瞒。”
他在回家的时候,早就感觉到身后跟着三个衙役。他最晚也得下午黄昏之前,就得赶到县衙自首。他是家里的顶梁柱,他死了之后,靠他的妻子养活自己的儿子,将会十分的艰辛,尤其还是在旱灾如此严重的年份。
“老哥,敢问高姓大名?”
“我叫王大牛。”
“我听说巩县的县令,乃是个贤良的好官。”许安轻声问道,“听说他还设了粥棚,你为何不带着妻儿去粥棚喝粥呢?”
王大牛闻言,却是怒道:“贤良个屁。这个赃官,他设的那个粥棚,每天只施舍一碗粥,而且粥里面也没有几粒米。每天去喝粥,也根本活不了多久的。更何况,想要喝粥,就需要做徭役。就那么一点粥,再去做徭役,岂不是活活累死?”
许安闻言,倒是一愣。他之前听到那个老头说县令设立了粥棚,而且常平仓的粮食都快要耗光了。他还以为巩县县令是真实的设立了粥棚,而若是照王大牛的说法,这个县令可比后世给粥里放麸糠的和珅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