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吴淮震惊的问道,“他是太子殿下?”
许安轻笑一声:“没错。”
“你怎么知道的?”
“那个奴仆,虽然极力装出普通男子的形状,还哑着嗓子说话,但我发现他没有结喉。”许安轻笑道,“而且他的手指总是不自觉的捏成兰花状。”
“可见此人是个太监。谁可以使唤太监?也就只有皇家弟子。”
“皇帝如今有十个儿子,但晋王以下,皆不足十四,故而可使唤黄门的皇室子弟也就只有太子。”
吴淮却反而更加担忧:“他既是太子,你这般批评皇帝颁行的政策,万一触怒了他,恐怕难免问罪。”
许安此番言论,若是有心人利用,足可以大不敬问罪了。
许安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轻声说道:“其他人,或许会问罪无我,但若是朱标,他不会这点事情问罪的。”
朱标不但是史上最稳固的太子,同样也是最宽仁的太子。
许安甚至觉得他有点宽仁的过了头,特别是对他的兄弟们。在某种程度上,朱樉就是因为他的过于宽纵,才最后导致朱樉变成了为祸关内的“猪王”。甚至被朱元璋评价为“不晓人事,蠢如禽兽”。
“但愿如此吧。”吴淮叹道。
“博仁,你没事了?”徐老伯瞧见许安,上前问道。
“徐伯,没事了。他们虽然陷害我,终究大老爷英明,洗刷了我的冤屈。”许安笑着说道。
“那敢情好。你以后也要小心些,不要再着了那些人的道儿。”徐老伯轻声说道。
“徐伯放心。我以后小心就是了。”
许安自从来到南京城,与徐老伯比邻而居,是他难得的在这个世界感受到的温情。
他在这个世界,孑然一人,父母早亡,连个亲戚也没有。或许也是老天爷可怜他,让他没有了牵挂。
他变卖了所有的田产房屋,共计得了十万两的银子,而今四处花销,除掉苏了了手里的银子,还剩下三万两,足够他这段时间的花销了。
整个房子,都被应天府的衙役翻腾的乱七八糟。他们似其实并没有冀望在这个房子里找到什么证据,故而更加翻腾的厉害,以此来证明他们的用心。
许安乱糟糟的房子,但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毕竟他只是寄居在这儿,这些被弄坏的家具,都是房子里的原物,他须要赔偿这些损失。
不过他赁下这个房子,也只是每月五两银子,这些家具加起来也不足十两银子。
苏了了反倒是一股悲伤的情绪。
“你没必要跟着我的。”许安看着苏了了轻声说道。
“少爷将了了救出火坑,了了服侍少爷本就是天经地义的。”苏了了边收拾家具,边抹着眼泪说道。
许安倒是不在乎房子乱成什么样,他哪怕剩余的银两,也能买下十几个这样的房子。
“老爷,太子殿下来了。”宋濂闻言,将桌子上的白纸卷了起来,走下去迎接朱标。
“老臣参见太子。”
“老师莫非在写文章?”朱标看到桌子上的白纸,轻笑道,“老师文名动天下,学生倒是要一睹为快了。”
他走到桌子前,将白纸展开一看,却见上面写着一首诗三首词。
“老师原来在读诗。”
“这是士林中新出的诗作,据说是一个年轻的科举士子所做。虽然或许沉溺于情感,但却能以情感人,足见是个才学之士。假以时日,其成就怕是不下于老夫。”宋濂赞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