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福建那边最近的资料,同一片海域只用网箱养大黄鱼,至多三年就会出现机能下降,导致肌肉酸软脂肪过多。而且江舟市面上已经开始根据体型体色为大黄鱼分档,你该尽早尝试其他的养殖方法,到时候就算价格跌了也跌不到你这。”
实话说,庄鹏不想求变,这次回款虽然艰难但终归还是回来了,在他的意识里,未来的搏杀该是和市里的那些大户。网箱这个底子足以成就长屿岛的基本,他变了别人也要变,届时又是催门下书无尽事,实在不想折腾了。
甚至在他看来,网箱就是棋盘上的黑子白子,不管路数怎么变都和这些基础单元无关,纵然技术再精进还能拆了网箱不成?
可这眼前人明显是要对网箱下手,不然不会有那么一个大圆盘,说起技术他在村里很有分量,但在向婉面前他的水平也就是个小学生。
“在担心什么?担心我做试验坏了你的生意?”
“没有,绝对没有!我只是不清楚,这个大圆盘到底是什么。”
“池塘。”
“池、池塘?池呢?”
“大海就是池,从前把大黄鱼框起来,现在把大黄鱼圈起来,从四米下到八米。不再笼子一样把鱼困在水下,而是池底结网直至水面,八米纵深都是养殖场。”
庄鹏的纠结,向婉一眼明了,她知道庄鹏已经被折腾到只想安分。但人若劝人,要么劝他放下要么劝他奋发,如果当下就很好,何来劝这个字。既然选择走这条路,就得做好容纳一切变数的准备,今天有人看鹏远,只是因为它有甚合时宜的货。
说千道万,庄鹏全是明牌而没有底牌,这个长屿岛的新生体,还没本事从自我的角度讲稳固,更不知这场劫的度过究竟到了上面的哪一层。
积了几十年的规矩,多少人沦为炮灰,有的人哄着哄着就投了、有的路走着走着就黑了,只因只知自我、不测前路,在时在势也在人。
庄鹏不想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这笔回款迟而又迟,本质上自己就是一枚棋子。旗子营和深鲜国际的背后发生了什么他并不知晓,但从他们的邀约可见未来还有合作,自己不是筹码就是垫脚石,让那千金走上生意路、让那经理迈向事业新程。
鹏远渔业的未来,庄鹏说不出会有多好、能有多坏,一切都不确定。
但这家小店外的一幕幕,让庄鹏觉得格外真实,炉子里烧出米香、泡沫上插着棒棒糖、大学情侣正在选着礼物。小女孩用刚刚收下的钢镚去对面买糖葫芦,糖葫芦大叔挑了又挑,给她找了一个果子最大的。
以及,眼前这个蓝衣女人。
“我听你安排,这块塘我回去就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