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狭小的屋子里很安静，落针可闻，只听着到包国维清亮的嗓音。

“爸，你手上咋这么多冻疮啊？

“痛不痛啊？”

“我给你买点冻疮药好不好？”

老包听到这话，睁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包国维。

半晌，他的眼眶再次泛红，一双浑浊老眼泪汪汪的。

老包没有想到……包国维比他期望中要懂事得多。

我老包的儿子真会关心人哩！

这么懂事，又这么孝顺，长大了一定能当大官哩！

老包泪眼朦胧，眼前一花，仿佛看到了包国维穿着一袭干净的长衫，头戴礼帽，脚穿蹭亮的皮鞋，一副官员派头，就像经常来找秦大少爷的高科长一样。

“爸？”

“爸？想什么呢？”

包国维一声轻唤，将老包从失神幻想中叫醒。

“啊啊！”

“没想啥，爸没想啥！”

老包恢复了神智，张着嘴，沙哑声音道。

厨子胡大在一旁捂着嘴偷笑，不用说，这老包肯定想到了儿子当大官的场景。

老包已经在秦公馆后厨，跟他们这些老伙计说了好多次了。

“爸没事爸没事……”

“包国维，谢谢你的关心。”

老包抽回了手，拿手帕擦着眼泪，喉结一抽一抽的，哽咽道。

“老包啊，你忘啦，包国维下学回来还没吃上饭呢！”

看到父子俩面对面发愣，厨子胡大在一旁乐呵呵地提醒道。

老包一听，这才放下手帕，看着包国维，神色关切地说道：

“儿子，你还没吃饭吧？”

“屋子等着屋子等着，爸这就给你端饭去。”

老包放下手帕，急急忙忙地拉开门，就要去后厨给包国维热饭去。

“爸，我来就好了，你且坐的。”

包国维拦住了老包。

前身“小包”饭来张口，一回到屋里，不管什么事都要使唤他爹老板，跟使唤下人一样，看着让人生气！

那是你爹，你“小包”是他儿子，不是他的主子！

包国维不想变成“小包”那样的人，自然不想接受老包给他端饭端到屋里。

“后厨脏，后厨脏，你别去，你坐的，坐的。”

老包瞪了包国维一眼，打断了儿子自己去后厨弄饭吃的动作。

“爸，你今天累一天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坐好坐好，看书看书！”

老爸将包国维一把按在书桌前的没有靠背的座椅上，从书架里抽出一本书，放在包国维面前。

包国维拗不过如山一般的父爱，只好乖乖坐在书桌前看书。

老包看着儿子看书的背影，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在老包看来，他儿子就该进学堂念书，毕业当个大官。

“老包，你儿子是这个！”

胡大和老包一起出了门，出门后他对着老包，大拇指朝上，给老包点了一个赞。

厨子胡大是在夸包国维呢。

听到胡大夸儿子，老包憨厚一笑，乐呵呵地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