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泉在返回江都的路上,便接到了镇南王的召集令。
来到王府外时,恰好碰到了黄伯燕,他今日也回黄崖寨去了,得到召集令后方才赶了过来。
两人来到府门口,王府总管察忽迎了上来。
“两位千户,你们总算来了,王爷和其他官员们已经等你们许久了,快进去吧!”
张阳泉让秦苓君留在府外,黄伯燕也与吕青低声交谈了几句,然后两人一起进了王府。
刚来到大堂,便见总管府众官员们议论纷纷,人人惊慌失色,仿佛热锅上的蚂蚁。
孛罗不花面色苍白,尽管康廉在一旁不住出言宽慰,他那张白净的胖脸,还是充满着惊惧。
泰州距离江都只有一百五十里左右,行军快的话三四天就能杀到,自红巾起义以来,江都从没有像现在这般危险过。
孛罗不花看到张阳泉二人进来,急忙朝黄伯燕道:“黄将军,泰州被乱民攻破,该如何是好啊?”
黄伯燕显得格外的沉着冷静,肃然道:“殿下,能否告知泰州详细情况?”
“缪将军,快告诉黄将军!”
缪大亨沉声道:“根据前方来报,两日前一个夜里,一个叫张九四的盐丁带着数百名盐丁攻打泰州城。城内盐丁、布贩、纤夫从内部响应,里应外合,夺取了城池。”
黄伯燕皱眉道:“泰州守军连方国珍都能击退,竟对抗不了一帮盐丁?”
孛罗不花恨声道:“正是因为对付方贼,导致守军实力锐减,才给这些逆贼机会吧!”
张阳泉暗暗摇头,方国珍是海盗,泰州百姓当然会与守军齐心合力,击退他们。
张士诚却是泰州本地人,素有威望,加上谋划得当,自能一举成功。
孛罗不花急道:“黄将军可愿领军收复泰州?”
孙弘急忙出列:“殿下,泰州目下局势不明朗,不宜出兵,应该派人打探一下情况再说。”
康廉跟着道:“是啊,咱们兵马不多,还是谨慎些为好。”
另一名文官道:“既然只是一帮盐丁,谅来只是有些不满罢了,不如派人招降他们,也可收为己用!”
缪大亨愤怒道:“胡言乱语,若是碰到起义就招降,只会寒了将士们的心,让那些反贼称心如意!”
康廉冷哼一声,道:“缪千户有十足的把握夺回泰州吗?如果攻打失利,你能承担起后果吗?”
孛罗不花忽然想起缪大亨之前对自己的提醒,斥道:“康廉,你闭嘴,之前缪千户说泰州会出事,就是你在本王耳边恬噪,害本王没有重视!”
孛罗不花显然是把黑锅扔到康廉头上,康廉却欣然接下,拱手道:“是卑职见识不周,误了殿下,请殿下降罪!”
孛罗不花摆摆手,转头朝缪大亨道:“缪将军,你以为该如何是好?”
缪大亨道:“末将愿领三千轻骑,昼夜奔往泰州,不给贼兵任何发展机会,一举夺回泰州!”
孛罗不花有些犹豫,沉默了一会,目光又转向黄伯燕。
“黄将军以为如何?”
黄伯燕沉声道:“回殿下,末将以为攻打泰州城可以,却不能太急,以免中了贼人埋伏。最佳之策是发榜招募兵员,同时派人去泰州打探,然后举大兵,夺回泰州!”
孛罗不花大喜道:“好啊,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缪大亨急道:“王爷,若是给了叛军时间,他们一定会迅速壮大,绝不可错失良机啊!”
张明鉴笑眯眯地道:“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缪千户如此心急,就不怕马前失蹄吗?”
张阳泉冷眼旁观,心知黄伯燕和张明鉴都想养寇自重,借机壮大自身。
他自己也存了这个心思,故而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