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一开始苏青对今日曹玉淳设计溪草的行动不过存了配合催化的态度,现在却多了致其死地的决心。
她咬牙把目光从陆铮脸上移开,在人群中寻找新娘新郎。
舞池中依旧一池旋舞,然而两位心不在焉的新人大抵连应付的心情都没有,只象征地开了开场舞便被各自的亲友拉着分开应酬去了。
现在瞥见陆铮来了,两位新人这才重新聚拢,可那面上的笑容要多敷衍有多敷衍,把盲婚哑嫁四个字诠释得淋漓尽致。
苏青才懒得关心陆良婴的幸福,她挤出一个得体的笑,向和陆铮聊天的溪草走去。
这两人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距离越挨越近,让苏青无名火起,她找准时机,故作无意的插入二人中间。
“云卿,新人要去敬酒了,我们去帮帮忙吧。”
彼时,陆铮正伸手邀请溪草共舞一曲,溪草皮笑肉不笑的拒绝,哪想这厮兴致来了,缠着她不放。
“怎么,和堂哥跳一支舞都不行,害怕我吃了你?”
不知是不是今日女宾太过普通,把眼前的少女衬得宛若一颗明润的珍珠,让陆铮惊艳至极,止不住心痒。平常碍于长辈在场,他不好放肆,现下竟产生一种想把女孩子金屋藏娇的冲动。
可是再荒唐,对方毕竟是和其有相似血缘直系堂妹,陆铮遗憾地喟叹,却还是不愿意委屈自己,无法一亲芳泽,正常社交总可以吧?
只是这个小姑娘似乎并不买账。
换成旁人这般不识抬举恐怕会被他赏一巴掌,然而眼前的小姑娘
陆铮喉间发出一声悦耳的低笑,他凑近少女,眼神亦正亦邪,是涉世未深的少女最难以抵御的诱惑。
“听说你在六国饭店曾做过谢洛白的舞伴。怎么,同样是哥哥,就要厚此薄彼?”
他距离太近,眸光中有火焰在跳动,那混着雪茄的男性气息似一张网措不及防侵入了溪草的领地,引得她不由往后退了一步,正好方便苏青的动作。
溪草第一次发觉苏青的出现不那么讨厌。
“大堂哥,真不巧。”少女面上的笑容恬淡而惬意,她放下手中的香槟。
“其实苏青的舞跳得很是不错,不若一会堂哥请她陪你跳上一曲?”
感受到陆铮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苏青的心像被人拧了一下。
她一点都不感谢溪草的狗拿耗子的牵线搭桥,却万分紧张陆铮的反应。
毕竟此时此刻,旁人完全不知道她和陆铮的关系,作为一个婚礼现场“新”认识的年轻小姐,陆铮会如何对待她呢?
哪知陆铮却只是戏谑一笑,懒洋洋道。
“罢了,既然忙那就算了。不过云卿既然是伴娘,那代新娘敬我一杯总不至于为难吧?”
整个过程,除了一开始他目光看向自己那几秒钟,他们之间简直毫无交集。
仿佛苏青是一道寡淡无味的点心,连吸引对方动筷的欲望都没有。
苏青气得肝颤,越发怨恨溪草。
她只觉得这个女人毫无廉耻,自从进入陆公馆就整天和她抢东西,起初是陆良驹,现在对自己的堂哥都要欲擒故纵勾引!
完全就是婊子!
说话间,陆良婴与陈堂风已经和双方父母步到面前,陆铮从侍从的托盘中取下两杯琥珀色的葡萄酒,递给溪草。
几乎不容少女拒绝,便在她杯壁上碰了一碰。
伴随一声清脆的铮鸣,高脚玻璃杯中液体晃了一晃,陆铮手中的那杯已被送到他的唇边,目睹喉结一个漂亮的涌动,杯中的液体被其一口饮尽。
陆铮晃了晃手中的空杯,示意溪草动作。
因为新人在此,婚礼宾客的注意力几乎都集中到了这里。
溪草不赖和陆铮纠缠,只轻轻把杯子送到唇边饮了小小一口。
“大堂哥可别弄错婚礼的主角啊。”
少女的双唇上的口脂,经葡萄酒渲染越发殷红,陆铮眸中闪过一道光。
他顺手从她手中接过杯子,这才对苏青道。
“云卿酒量不好,劳烦苏小姐看着些,别让这丫头胡闹。”
这等亲昵的呵护姿态,自然引得旁人窃窃私语。
“铮少爷和云卿小姐兄妹感情真好。”
“是啊,看来上次陆家在明月楼为这位半道而来的小姐摆宴,并不只是做给旁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