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迎睡得很晚,醒得却早。
天还没亮,就吩咐了后厨为她烧水沐浴。
热雾升腾,水气弥漫,李玉迎泡在浴桶中,拨弄着水面上的花瓣,脸上洋溢着期待与喜悦。
此时的张承奉,则在一如既往的锻炼自己的体魄。
长跑之后,他在张进达的指导下,进行日常的步射、骑射训练。
张进达能够受到张淮鼎的赏识,提拔为张府的护卫统领,自然是被他的骁勇敢战所折服。
张承奉听人说起,据说张进达祖籍陈州,父祖为陈州牙将。
所谓牙将,指的是牙军中的将领。
而牙军便是节度使亲兵,又称衙军,是藩镇中最精锐的部队,承担主要的作战任务。
起义军攻陷陈州后,大肆报复坚守城池的陈州将校,张进达的父亲身为陈州牙将,并没有如今李克用的义子李存审的好运,能够有相好的妓女出面说情,因而惨遭杀害。
彼时尚且年少的张进达在家破人亡之后,被迫逃往长安,投身于张府。
张承奉在张进达的悉心教导下,才半年时间,无论骑射还是步射,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李玉迎骑着自己温顺的红色母马,在府门外翘首以盼。
而张承奉在沐浴后,换了一身干净衣裳,才牵着自己的黑马姗姗来迟。
李玉迎远远望见他在张进达等护卫的簇拥下缓缓走来,心底欢喜不已,但等张承奉走近了,她却挪揄道:
“呵,我还以为表兄要等用过了午膳,再来接我。”
张承奉放下缰绳,从一名侍卫手中要来一个食盒,当着李玉迎的面打开,只见里面都是些精美的糕点。
张承奉笑道:
“我可是还特意替你准备了午膳。”
李玉迎双目放光一把夺过,问道:
“是表兄亲手做的吗?”
张承奉点点头,李玉迎高兴之余,也忘记了心底的不满。
她可是品尝过表兄手艺的,远比自己家的厨娘做得更好,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学来的。
张承奉又从护卫手中接过另一个食盒,交给了李玉迎的婢女,吩咐道:
“你为姑母送去,城外的赛马快要开始了,替我与姑母解释一句,我就不进门问候了,等送玉迎回来的时候再向她老人家请安。”
婢女答应一声,提着食盒进门通禀。
李玉迎也把食盒交给了另一名婢女,让她替自己提着。
两手空出来,李玉迎接过缰绳,兴高采烈的与张承奉各自牵着马,向城外走去。
途中,李玉迎突然问道:
“表兄,张翁可答应了要为你说媒?”
“先生若是没有答应,我又怎能与你出城游玩。”
“可千万不要出了差错。”
“你情我愿的事情,出不了岔子。”
张承奉安慰道。
李玉迎闻言,期盼道:
“真希望日子过得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