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门口才发现她没把钥匙带出来,只能尴尬的敲门,沈婉很快开了门。
“我没带钥匙。”许南风先承认,也准备好了接受一顿嘲讽的准备。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沈婉没多说什么,只是跟她说留了饭让她赶紧吃,自己好一次性洗碗。说着就把留的没动过的那份端出来放在餐桌上,她改成将心比心的劝慰:
“刚开始工作觉得累觉得烦很正常,慢慢习惯了就好,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再说你们不用写病历不用值夜班,也不用做检查,要求就没有医生高,在医院里头算清闲的了。”
许南风埋头:“要写康复病历和评定表,光一只手巴掌就能写几大篇。有的量表使用要花钱买权限,还有的培训合格了才能用。病人在你手上多久,评估、治疗就持续多久,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
沈婉诧异:“哪有这么复杂,康复就是简单的按摩两下就好啦,大不了就是帮他们动动手抬抬脚,有什么难的。”
自家人都这么以为,工作上遇到的那些误解也就见怪不怪。事实上基层的康复环境当中,对工作者的自身要求是精准对口。
但实际工作需求却并非如此,许南风觉得它们还不如直接把现代康复的头衔去了:“反正我干不长,试用期结束我就打算不干了,看不到多少自我价值。”
“不要别人说两句不好听的话就不想干了,去哪儿找那种人见人夸的工作?长大了要学着把虚荣心放下来一点,面子工程能当饭吃吗?”
“和这个没关系。”
嘴上倔,但许南风清楚她达不到无视任何负面评价的境界,现实也给她有力的一击,或许是有一部分的虚荣心在作祟。
短时间或许可以接受,但若是一直坚持下去,许南风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自己也没有这份毅力去坚持一件心理上不接受的事情。
第二天,她早早的就出门赶早班的车回到岑州,落个耳根子清净。休息日结束,她如同以往一般回到工作岗位。
虽然许南风对待工作不像组长卢林一般热忱,但是她也很清楚手上的工作不能出错。无论是何种心态从事某项工作,都要保持对工作的基本尊重,以及遵守工作相应的守则,所以她没有懈怠自己该完成的事情。
科室里有人出院,也有人入院。23床的位置空了有七八天,之后就收入其他病人。
许南风把病房的机器抱回理疗室,照旧关闭各个机器的开关,整理好一切准备下班。等到办公室时,卢林已经在等着:“许老师,别着急走,一会儿大家一起吃个饭。”
这是许南风参与的治疗组第一次聚会,当然吃饭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加深同事之间的了解。
几个人也无可避免的聊到为什么要选择成为康复治疗师,以及到这儿工作的原因。
卢林的理由毋庸置疑,热爱。
“从这里第一次招治疗师我就过来了,我这辈子的目标就是在这儿把现代康复搞出个名堂。只要科室不赶人,我就不走。”
他的话不是空谈,许南风从他平时的工作状态可以看出他把所说的这一切都付诸行动。
但是看他年纪轻轻的就非把一辈子定死,有点为时过早。有人问:“以后还有很多可能性,干嘛非要把自己一辈子都定在这种小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