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的声音,她缓缓扭动头颅,纯黑的眼球朝我看来,目光怪诞。
“不是吧!我自言自语也算是跟她说话?”
耳旁响起嘈杂的吵闹声,像是逛庙会,又好似在赶集。
每个字我都能听懂,但连在一起,却不成句子,听不出具体含义。
随着温度骤降,屋里的家具发出“吱——吱——”的怪叫。
我飞速跑进卧室,反锁房门,紧张得望着门口,并做好最坏的打算。
咚!
“哥哥,出来陪我玩嘛。”
小女孩的嗓音由内而外的透着一股酸劲,还有些与年纪不相符的成熟。
“我要进去咯。”
她用指甲划过门板,一直划到门把手的位置。
“放弃抵抗吧,哥哥。”
门锁被频繁的拽动,对方的力气比我还大,门框松动,眼看就要断裂。
见状不好,我急忙躲进衣柜。
尸体残留的气味尚未消散,混杂着柜子的甲醛味,闻的我头脑发胀。
哐当!
房门被撞开。
寂静,极致的静谧,诞生出极致的恐惧。
我捂住嘴巴,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小女孩好像没有动。
卧室就这么大点,以她的智商,找不出我才奇怪。
“安然说衣柜是最安全的,也就是说,小女孩很可能会忽略这边。”
透过柜门门缝,我向外张望。
狭窄的视线范围内,只有一张床和书桌的半边,再无他物。
“再等半小时。”
“贸然出去搞不好会前功尽弃,安然还等我去救她呢!”
我脑海中浮现出安然流着血泪的脸,亲情的力量发挥起作用。
血液直冲脑门,再加上憋闷的空间,我的额头已经流出细密的汗珠。
任凭黑暗侵蚀的半小时,是我平生最痛苦的时光。
气温回升,屋里的氛围有所缓和,不再紧张。
我轻轻推开柜门,小心翼翼地看向客厅,“安全了。”我长叹一口气。
嗤——
“咦?”
“有指甲在摩擦门板?”
响声的位置,貌似在我头顶上方。
我的双眼不受控制的上瞧,黏腻的发丝闯入我的视线,顺着头发继续看去,青白色的脸、纯黑的眼球……是小女孩!
“嘻嘻,哥哥才发现我吗?”她的嘴巴咧到耳根,露出残缺不全的牙。
砰!
我关上柜门,缩在最边角的位置,大口喘着粗气。
这个家伙还不走!她到底要待到什么时候?
“看样子,小女孩能察觉到衣柜,只是无法突破它对我的保护。”
“安然,我何时才能救你出来啊。”
不得不说,危机四伏的世界,让我感到阵阵悲凉。
胡思乱想带不来好的结果,缺氧的环境更是使我身体发软,昏昏欲睡。
醒来时,卧室里黑乎乎的。
初春四月,大概18:30到19:00黑天。
这么长的时间,小女孩绝不会再出现。
于是,我蹿出衣柜,一屁股坐到床边。
小区里没有开路灯,其他楼栋的住户也没开灯,天上连星星都没有。
因此,卧室昏暗的不像话。我只能隐约看到一些模糊的黑影。
“那俩人还没回来?”
我站起身,往印象中电灯开关的位置走去。
显眼的白墙为我寻找开关提供了便利,我伸手按下,却没有按到开关。
触感柔软,但温度很低,像块冷冻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