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午刚将徐庆年的房间打扫干净,连床单都焕然一新,老人家不忍心搞脏了床铺,就想下床去上厕所,挣扎间摔倒在地。
家里没有一个人在,他摔倒在地,那是喊天天不灵,喊地地不应。加之天气寒冷,只穿着薄毛衣跟薄绒裤的徐庆年趴在冰冷的地上一动不动,身体都快被冻僵了。
这一家子,简直可恶!
徐星光检查了下徐庆年的身体,确认关节没有摔伤,这才跑去浴室。她将浴缸放满热水,帮徐庆年脱掉衣服,用喷头先简单地冲洗了一遍身体,便将他放进了温暖的热水中。
徐星光必须抱着徐庆年的肩膀,才能防止他不会溺水。
在热水里泡了几分钟,徐庆年僵硬的身体慢慢找回了知觉。
“丫头。”徐庆年突然说:“爷爷没用,我就该死,活着就是个负担,还要让你来照顾我。”虽说是爷爷,但他毕竟是男子,被孙女照顾洗澡,他觉得羞耻又无奈。
但当过外科医生的徐星光并不觉得做这些事有什么可羞耻的,她说:“小时候,你跟奶奶也给我把屎把尿过,现在也该我照顾你了。”
“瞎说。你小时候是你妈妈拉扯大的,我跟你奶奶陪你的时候少。”徐庆年可不敢抢了莫音书的功劳,他叹道:“你该照顾的是你的父母,而不是你父母的父母。我不该是你的责任,我是你爸爸的责任。”
徐星光没接这个话茬,她知道老人心里的痛苦,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都是在老人的伤疤上撒盐。
徐庆年很久没洗过澡了,身上脏的不行。
洗完澡,他觉得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在徐星光的帮助下穿好衣服,回到床上重新躺下,徐庆年就催徐星光去休息。徐星光却在床边坐下来,她说:“明天我就要从徐家搬出去了。”
闻言,徐庆年强忍住不舍跟心酸,笑着说:“搬出去也好,现在这个家里都是些陌生人,你住着也不习惯。再说,褚家那个小伙子肯定会经常登门拜访,你们见了面也是尴尬。”
“搬走了好,搬走了好啊...”唯一一点不好的,就是他们见面的机会少了。
徐星光将老人的隐忍看在眼里,心里怪不是滋味。
“你跟我一起走。”她斩钉截铁地说。
徐庆年眼睛都睁大了些。“你要带着爷爷一起搬出去?”一想到这个可能,徐庆年就心动不已,但他很快又冷静下来。“我就不跟你一起走了。”
徐庆年冷静地分析起来,“爷爷是个瘫子,什么事都做不成。你还年轻,还得继续上学,我不能成为你的累赘。”徐庆年很清楚,一旦他跟着徐星光离开了徐家,徐泽清那混蛋就不会再管他了。
到头来,苦的还是徐星光。
徐庆年轻轻捏着徐星光的手指,他说:“丫头啊,你是搏击长空的鹰,就该展翅高飞。背着爷爷,你哪里飞得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