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萧老太将打好的络子、手帕一同装在马上,叮嘱萧肃得空卖一下。随后亲自去李郎中家走了一趟,问清缺的药材,要了图册。
“行了,去找吧,看清楚点,别挖错了。”
萧老太扶着门框气喘吁吁累的不轻。
萧娥揣好图纸,背好竹筐出门。
萧老太不放心的叫道:“小娥,要是遇见不识好歹的,你就说是秀才娘子,别叫人占了便宜。”
萧娥挥舞着手里的铲子回:“知道了,我有铲子,不怕!”
春天的山,铺满绿色,阳光和煦,风也温柔。当季的药草,有的成熟,有的才吐露嫩芽。
萧娥往向阳的山坡挖草药,挖了半筐,坐下歇息,四周空荡荡一片,哪里有人影,萧老太真是多心了。
村里的适龄男子,要么被征兵,要么下地干活,剩下些孩童,也都盼着能出个秀才,逼着上学念书。
妇女们大字不识,草药什么样儿都不认识,累人又不赚钱,都不想干。
萧娥盘算,萧肃明年乡试,后年会试,要去省城、京城赶考,来回盘缠、吃穿住行,哪样不得花钱。
这些没个几十两银子办不成事。打络子、绣手帕,一文两文的攒,得攒到什么时候?就算家里收成卖了,也只赚个零头。还有一家老小的开销……
万一萧肃明年发挥失常,没考上,岂不是又要等三年?
不行,一年两年能等,三年五年等不了。赚钱!赚钱!必须尽快攒钱。
“嘿!你在这嘀咕什么?”
突然一个人影蹿出,萧娥一个激灵,心脏砰砰直跳。
抬头撞进一个灿烂的笑容里,眼前人十六七岁,国字脸,高鼻梁,浓眉大眼,是个阳光的大小伙儿。
“是你啊,吓死我了。”萧娥拍拍胸口定心。
他是李老郎中的孙子——李旺。也只有他有时间闲逛。
萧老太宁愿亲自从村尾跑到村头,就是不想她被李家的小子看见。
李旺在她身边坐下,嘴里叼了根狗尾巴草,“你刚刚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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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想着赚钱而已。”
“也对,你相公明年赶考需要钱,你们家现在连底儿都没了!”
萧三好赌的事,全村都知道,自然都知道家底被他败光了。
萧娥不愿提这茬,转而问:“你怎么不去上学?”
李旺指指自己脑袋,“我看医书还行,看那些‘之乎者也’就脑瓜疼,实在记不住。我家老爷子放弃了。”
萧娥懂了,这孩子偏科。
她将篮子往李旺身边一放,问:“这些药草能卖多少钱?”
李旺扒拉一圈,直摇头,“你这些都是最普遍的药草,不值钱,一篮子也没得几文。你得挑难找的挖,那个值钱。”
萧娥苦恼的拧紧了眉,“什么难找?”
“药册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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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旺翻开药册,指着里面的图说:“你看,金银花、猫爪草普通,你少采。玉竹、龙胆草、知母这些生长年限长的,多找点。你回去处理干净,按根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