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便默不作声的进入工厂,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上班途中,玛利亚向他提出了建议。
不要默不作声的埋头苦干,尽可能与身边的交谈交谈。
“为什么?”约瑟夫不解。
“因为,只有交谈,才更能够了解他们。”
约瑟夫反复琢磨着这句话,直至回到了岗位,他还在思考着这句话的含义。
这时,跟他一起负责铲煤的工人叹了一口气。
脸色忧愁,满脸的胡渣子和煤迹,掩盖住了他曾经的岁月。
环顾四周一眼,经常在他们四周巡逻的安保人员似乎没在了。
抓住这个机会,约瑟夫偷偷地凑了过去。
“老铁,怎么称呼?”
握着铁铲的工人,依旧机械性重复着自己的动作。
没有抬头,仅仅是瞥了一眼身边的人。
良久过后,才沉沉的说了半句。
“有话快说。”
从很久之前,约瑟夫就一直负责煽动罢工。
他知道工人的艰辛,也知道他们并不好沟通。
毕竟,一直呆在这种环境之下,谁的脾气都不会好。
所以对于他这样的态度,约瑟夫并不介意,反而笑道。
“请问,刚才外面的黑袋子里面,装着的是谁?”
锅炉一张一合,汹涌的火光,照亮了这位工人的脸。
热浪蒸烤着二人,仿佛头发都要被烤焦了一样。
他沉着脸,握着铁铲的手,绷出青筋。
眼睛垂下,双肩低沉。
“是霍夫。”
眼眸映出锅炉内的火焰,正灼灼而动。
“我最好的朋友,就在昨晚病死了。”
病死了?!
约瑟夫顿觉不妙。
他没想到一下子就钓到一条大鱼,身边的人居然就是死者的朋友。
而且,更严重的是‘病死’。
工棚环境十分恶劣,约瑟夫曾经就在里面住过一段时间。
里面的空气混浊恶臭,四周围不是脏水就是一些不知道是不是排泄物的恶心玩意。
如果真的是病死,极有可能会出现瘟疫这样的情况。
约瑟夫没有再去追问,他只是安慰几句,然后把这件事记了下来。
与此同时,玛利亚也在自己岗位这边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因为这个岗位是流水线组装,与她一起的人大部分都是妇女或者童工。
相对于约瑟夫那边的人,这里的妇女与童工反而更好交流。
事实上,在玛利亚第一天到来这里时就让不少工友看见,只不过那个时候玛利亚埋头苦干,并没有留意。
现在,她更改了方案,打算与身边的人交流。
小孩子的亲和力本来就强,与她在同一车间的基本是童工和妇女,相对约瑟夫那里而言较好交流。
短短的一个上午,她就与自己流水线内的额员工打成一片。
玛利亚很会聊天,又因为组装工作的体力需求没有约瑟夫那里严重,所以她会趁着工头不在的时候跟身边的工人交谈。
这些工头经常性三五成群的在外面偷懒,所以留给玛利亚的时间多了不少。
借此机会,她与这些人聊了很多。
包括今天早上的那具尸体。
“一觉醒来,他就死在那里,身体都发臭了。”一位孩子如此说道。
“他是病死的,而且病了有一段时间了,唉……”一位妇女如此说道。
“他为什么不去治病呢?”玛利亚问出一个十分愚蠢的问题。
妇女翻了一个白眼:“你傻啊,看病要钱的,你有钱吗?能活着就已经很艰难了。”
“这样啊……”
“而且,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有些时候,一天死几个都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