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伯母出什么事了?”
左向阳看出不对劲,拉着甘伟坐下,关心地问道。
“我爸妈再也回不来了!”
甘伟再也憋不住了,双手抱头趴在了桌子上,眼泪无声地掉落了下来。
他父母没有等到落实zhen策的那一天的到来。
左向阳站起身,轻轻地拍了拍甘伟的肩膀。
“我相信伯父、伯母的在天之灵也会看到你的表现的,你应该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他们:你长大了,你已经能够自己照顾自己,成为一个对社会有价值的人了!”
左向阳不自觉地用起了成年人教训年轻人的口吻说教起来。
“大哥,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甘伟抬起满是泪痕的脸,胡乱用刚才擦嘴巴的衣袖擦了一把后对左向阳请求道。
“说吧,只要我帮得到。”
“能不能将刚才从陶红建手上拿的钱分些给我?”
左向阳本来就没打算据为私有,而且也就十七块六毛钱,他不差这点,一听这话,毫不犹豫地全部掏出来塞给了他。
“大哥,用不了这么多,这个你拿回去,我有买张火车票的钱就够了。”
甘伟将那张工农兵大钞又塞了回去。
“你要去哪?”
“报仇!我要将害死我爸妈的凶手找出来,让他们殉葬!”
我X!难怪这么不对劲,竟然手上弄了把热家伙,原来准备复仇去了的啊。
“兄弟,你还认不认我这个大哥?”
左向阳一把将甘伟拿着钱的手按在桌上,严肃地差距道。
“嗯!”
“那好,老人家说:长兄如父。现在咱爹娘没了,那我就是你最亲的亲人了。听哥一句话,先放弃报仇的念头,咱好好活着,等哥有空时哥陪你一起去爹娘上个坟,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如果真是被人折磨死的,哥再陪你一起去报仇行不行?”
左向阳真把自己当成甘伟的亲哥哥一样劝说。
“还有我,我也陪你一起去。”
“瘦头陀”边低头将最后一点面汤倒进肚里,边摸着已经圆滚滚的肚子挺嘴道。
“还有我,骡子哥,我也陪你一起去!”
“小铁墩”趁机把“瘦头陀”撕了一块的烧饼全部郑起来塞进自己嘴里,含糊不清地举手表起态来。
甘伟看看左向阳,又看看另外两个小兄弟,郑重地点了点头,将手上刚拿的钱又推给了左向阳。
左向阳微笑着将手伸进口袋,将自己口袋里还剩下的3.32元连同刚才他塞回来的十元大钞一起又全部塞回了甘伟手上。
“兄弟,你现在一个人过,要用钱的日子多着呢,先留着慢慢用吧,等有空我再来城里看你。”
“行,大哥,算我借你的。对了,大哥,你要不要把这玩意防身?我在体校搞了两把,如果你要我再做一把就是,我材料都准备好了,这次做把长的。”
难怪他随身背着个蛇皮袋,原来里面装着砂轮、钢板、无缝钢管等制作材料。
我要那玩意干什么?我可是背半自动的,比你那玩意不管用得多。
左向阳摇了摇手,准备带着“瘦头陀”往人民医院赶去,万一老队长等不及驾着牛车回去了,这十几里路可够走的了。
“叮铃铃……”
门外一阵夸张的自行车铃声响,足有十来个要就长发披肩不男不女的,要就顶着个大秃瓢的,还有更可笑的竟然还有一个大热天敞着肚子却套了件绿军装的,头上还滑稽地顶了一顶黄色的棉军帽一起冲了进来。
如果不是看着他们手上长棒短刀的,左向阳首先联想的是哪来了个马戏团。
“军哥,就是这个骡子串通这两个乡下驴子抢了我的钱。”
“花衬衫”指着甘伟他们对着为首的那个满脸肥肉,手上拿着一把油渍渍的肉摊上剁骨头用的大砍刀的家伙告状道。
斩草不除根,真是后患无穷,早知道给这家伙也来上一钢钎,让他和那个被捅穿肩窝的家伙一起去医院做伴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