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现在拿着这8元多钱,左向阳心里没有半点喜悦之情。
去交给JC叔叔?
怎么回答呢?
“我在马路边,捡到八元钱,交到……”
只有鬼才会信。
说抓了三个扒手,收得赃款?
弄不好自己都得进去陪他们,毕竟没人可以证明,何况这个“大高个”被自己打得可不轻,真进去他原原本本说出来,自己正当防卫的说法估计站不住脚。
拿钱走人?
这好像是最明智的做法,但是这可是赃款啊,自己不也算是贪赃枉法了吗?
左向阳真的很纠结。
“大哥,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瘦猴”看到左向阳一直站在那里不吭声,唯恐他又想出什么新招来折腾他们,弱弱地问道。
“叫大爷!”
“哦,大爷,没事我先走了啊。”
“站住!”
“先把问题说清楚我就放你们走。”
“大爷,你问吧,先问我吧。”
“瘦猴”一听赶紧回转身,举手回答。
“你是哪个大队的?姓什么,叫什么?家里有几口人?”
左向阳盘查起户口来。
“瘦猴”和“傻大个”都是本公社另一个大队的,两个人有共同特点——都是孤儿。
“瘦猴”是家庭出身不好,父亲修水库被淹死了,母亲丢下他改嫁了。
“傻大个”倒还有个瞎子老娘,从小就不知道父亲是谁。
挣扎着爬起来,脸都被两个人扇耳光扇得肿得像个猪头似的“大高个”,很鄙夷地看着他的两个小弟说:
“难怪你们这么蠢猪,原来都是有人生没人养的杂种。”
“瘦猴”冲过去又要扇他的耳光,被左向阳制止了。
“你呢?”
“没大队。”
“什么?看样子你还很不服气是吗?”
三句好话当不得一马棒。
左向阳又是一脚把坐得摇摇晃晃的这家伙又踹倒在地。
“我真是没大队啊,我又不是你们公社的。”
这个挨打成了家常小菜的家伙终于被打哭了。
这家伙虽然有父母,但比没父母好惨,因为他父母全部被抓去坐牢去了,又不像在农村至少饿不死,生产队会管饭吃,在城里人人都会和他这种犯罪分子子女保持距离。
偷成了他唯一谋生的工具。
左向阳没有心思也没有空去了解他父母到底因为什么原因坐牢,只是觉得这家伙其实也是蛮可怜的。
“你俩过来。”
“干什么?”
“傻大个”该问时不问,不该问时乱问,当然回答他的只有一耳刮子。
再也没人敢吭声了。
“你俩抬他去公社卫生院包扎一下,开点药。”
自己用衣服胡乱在手掌上缠了几圈的“大高个”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眼里冒出了星光点点,但很快又熄灭了。
现在抢也抢不了,偷也偷不成。
身上已经一个硬币都没有了,能上什么药?
“挂号5分钱,看样子你这手掌换药至少得2毛钱,兴许还要打针屁股针也要2毛钱,脸怎么肿得这么大?”
“你们两个谁打的?怎么这么用劲,想把人家打成猪头啊?”
左向阳站起来指着另外两个家伙的鼻子臭骂起来。
两个人低头谁也不敢吭声,只是心里在嘀咕着:“如果我们打得不狠,你又会找借口来打我们了。”
“头这么大很废纱布哦,至少得5毛钱,肯定还得给你配一点吃的药,最低得多少去了?一块钱都打不住哦,那怎么办啊?”
左向阳挠挠头,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大哥……”
“瘦猴”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