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悔过书,其实是左向阳说一句,朱国强记录一句,写不了几个字又得停下笔问左向阳那个字怎么写,急得任民权恨不得自己亲自下笔了。
他可是专职秘书出身,写检讨书和写公文一样手到便拿。
折腾了半个时辰,朱国强总算歪歪斜斜地写完了,左向阳让他签上名,然后倒了点墨水让他按上了手印。
“现在可以把裤子给我了吧?”
跪在地上像个学龄前儿童一样,趴在小板凳上写得腿都麻了的朱国强可怜巴巴地哀求道。
不说都忘了这件事了。
左向阳这时才将他所有的衣物全扔给了他,拿起他的悔过书,对着嘴边将多余的墨汁吹干净,小心地折好塞进了裤兜里。
“行了,你走吧。对了,朱世忠当兵去了,他那个民兵排长的位置一直没人上,你看我合不合适啊?”
左向阳一边将冲锋枪取下来挂到朱国强脖子上,一边低头对他问道。
“合适!太合适了!我明天就去公社人武部找郭部长,让他将你记进去。”
朱国强像拍马屁似的谄媚起来。
“那我的事呢?”
一听朱国强提起郭部长,朱凤莲就想起自己受这么大耻辱想换来的公社食堂炊事员的工作来了。
“这个、这个……”
“你这个剁脑壳的,你又是骗我的是不是?你根本没有和郭部长提过我是不是啊,你个砍千刀的!”
他的支支吾吾让受尽委屈的朱凤莲爆发了,对着朱国强劈头盖脸又是抓又是捶的。
活该!
左向阳悠哉乐哉地看着好戏,既不发言也不阻止。
“住手啊,我又不是不去说……”
朱国强一边用手挡着头,一边偷瞄了左向阳一眼,心虚地说道。
其实左向阳也一直在偷偷地观察他,因为枪已经在他手上了。
只要他敢把手指放到扳机处,左向阳腰间的菜刀会第一时间架到他脖子上。
“算了吧,你打死他也没用,真的想到公社找个事做,求他帮忙不如求我们权哥。权哥你说对吗?”
左向阳看不下去了,再这样纠缠下去,天都会亮了去。
“嗯,公社我熟!”
任民权乐滋滋地在左向阳后腰上掐了一把。
既然朱国强可以用公社煮饭的工作忽悠朱凤莲这年俊俏的小寡妇放弃伦理,他顺势说句谎言也不为过。
“放心吧,工作的事交给权哥就可以了,我保证在过年前会给你一个圆满的答复。”
左向阳胸有成竹,任民权听了目瞪口呆。
“‘老牛’,不,权哥,那以后小妹就拜托你了啊。”
“咕噜”
“好说、好说!”
说话就说话,吞口水干嘛?
穿好衣服的朱国强站在原地,像是不认识两人一样看一眼这个又看看那个。
“看什么看,还不走等到别人来抓现场啊?”
“哦,我走、我走,我明天去公社啊……”
山村有句话说得好:“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左向阳一天之内对他来了两次不要命的打击,彻底将不可一世的朱国强打得没脾气了。
“走吧,我们也走了啊,晚上门要记得拴好。”
左向阳拍拍屁股站起来,扯了一把依依不舍的任民权对朱凤莲说道。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难道这个毛头小伙子对我在暗示什么?
朱凤莲看着这个高大威猛长相又帅气的左向阳怦然心动。
“嗯,我家的狗我会拴到后院的。”
这话就差点明说出来我会给你留门的。
“狗?”
左向阳转头看了一眼朱国强。
“没死,就麻翻了而已,到了早上就会醒来的。”
在向阳没说话,将手掌伸了过去。
朱国强迟疑了半天,满脸痛苦地将怀里的麻狗药塞到了左向阳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