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声钟鸣后,太监冗长的声音“陛下,皇后薨……”在他的耳边响起。
他的双腿瞬间无力,跪倒在地,那一张脸惨白得没有任何血色。
是他的错,若是,若是他留有几个暗卫下来保护他们,也不至于造成如今的后果。
路过的侍卫扶起他:“殿下,陛下和皇后娘娘已安置在静心殿,节哀。”
傅锦年强忍着心痛如斯,快速往静心殿走去。
等他看到两人的尸体时,双眸斗大如牛,愤怒冲上脑门:“是谁!是谁做的!”
竟然在青天白日之下,把一国天子和皇后伤成这副模样!
“是我。”一道高昂的女音突然响起,正在收殓尸体的众人齐刷刷抬头,又猛地低头,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容玲?!”傅锦年瞠目欲裂,看向她的眼神满是杀意。
跟在他身边的夏内监满脸痛色,挥退了在场的众人,同时守在门外,不给任何人进出的机会。
容玲看到这一幕时,嘴角勾起似有若无的笑意:“怎么?你想杀了我?”
“也是,你母后这般恬不知耻,做出有违伦理之事,若是被我告知天下众生的话,怕是她会死不瞑目,你想杀了我,情有可原。”
随着她的话语落下,留音石中又继续播放着那不可告人的一幕。
傅锦年看见时,怒火中烧:“我父皇与母后已经和离,只是对外并未公布而已,她追求自己的幸福,何错之有?”
“那她临死前还与天子你侬我侬,这又怎么说呢?”容玲讥讽笑道:“她脚踏两条船,不配为国母。”
“她已恢复独身,自然有选择与谁交好的权利,皇后又如何?也不过是一普通人罢了。”傅锦年怒目而视:“你休要在这里诋毁我母后的名声!”
容玲看向他的目光像是在看小丑,小手随意一扬,留音石就咻的一下,冲出天际,将容皇后所作之事,广而告之。
傅锦年想要制止,但却被定住身形,无能为力。
谢元洲恰巧在这时候赶到,伸手解开了容玲设下的禁制。
他留意到后,面色狰狞的提着长剑,指向容玲。
直到剑入人体,他才反应过来,容玲并未反抗!
她这是一心求死,却要借助他的手!
傅锦年心中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淡然的收回剑,痛苦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两具面目全非的尸体身上。
谢元洲的大手拂过容皇后那张平静的面容,淡然道:“可否容我带走她的尸体?”
“不能。”他想也不想的直接拒绝:“按礼制而言,天子是要和皇后同葬一处的。”
“即便她一点都不想,你身为儿子,也不能满足她的一点小小的渴求吗?”谢元洲抬手点了点容皇后的额头,他们死前所经历的一切,就全都以容皇后回忆的形式呈现在了半空中。
傅锦年面目复杂,思索良久后道:“等一切手续办完,你再悄无声息的把她带走吧。”
谢元洲微微抱拳:“多谢。”
随后,大步迈出了宫殿,在途经门口之时,他又回头:“若是我此行不幸离世,你能否将我们安葬在相邻之位,她陪了我十几年,往后余生,该我守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