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笙离开后的这两个月里,白正伯就没有闲下来的时间,一面帮着寻找灵尘小姐的下落,一面找各种关系打听麒麟尊者的行踪,可忙了两个多月,这两人都似石沉大海一般渺无音讯,这让白正伯有了人生中第二次无力和恐惧的感觉。特别是对玉笙,那日,玉笙被麒麟王打碎了琵琶骨废了武功,全身是血地被带走了,而自己却连动都动不了,他多想告诉麒麟王,玉笙可能就是那个可怜的孩子,就是紫霄宫真正的少主呀,可是在那个时候,他却连一声都发不出来,他也曾责备自己的妻子为什么不在那个时候出声阻止麒麟尊者,告诉他实情,可自己的妻子却说自己也吓傻了,一点儿也没有想起来,当然,他也心忧一事,那就是麒麟王是否还是原来的麒麟尊者。
不仅如此,那鬼厉笑还在半个月前送来了一具早已腐烂的女尸,说是李老爷的灵尘小姐,白正伯和秋婵是觉得那不是灵尘,但李老爷却一口承认了,并为自己的“女儿”办了一个风光的葬礼,同时,还到处张贴告示说由于自己大力打击盗匪而遭到盗匪的报复,自己的女儿也不幸殉难等等,看得秋婵那叫一个气,可又能怎么样呢?除了这些之外,自己的女儿白卿卿似乎突然恋上了府衙内来的一个贵公子,此人姓贾,名仁善。白正伯对这个贾公子是怎么都没有好感,虽说这位公子人也还长得清秀,但眉宇间总是显得那么轻浮浪荡,除了一天甜言蜜语地围着白卿卿外,真是一无是处。白正伯已经多次对女儿说明了自己对贾仁善的不喜,可是白卿卿却是不以为然,每每总是不欢而散。
这日,白正伯夫妇正赶往县衙府,因为,今天衙役告知他们在城东十里地的小河里发现了一具男尸,辨不清身份只是怀疑可能是玉笙。白正伯的心情是十分沉重的,虽然心里不停地在祈祷着那躺在冰冷尸房里的不是玉笙,但焦急之情写满脸上,整个人显得冰冷异常,以至于连身边的刘芝慧也不由地直皱眉。当夫妻二人刚要走到县衙时,突然看到白卿卿从身后的醉仙楼冲了下来,一把拉住夫妻俩儿就往酒楼上拽,嘴里还直嚷嚷道:“走,爹娘,一起上去”。
白正伯此时的心情怎么能吃得下饭喝得下酒,二话不说便摔开了女儿的手,怒道:“卿儿,你就一点也不担心你的师兄吗?”
被白正伯这么一骂,白卿卿愣了一会儿,便十分不悦地说道:“卿卿也担心呀,可担心也要吃饭呀……”
白正伯冷哼了一句,说道:“你现在心里就只有那个贾仁善,还会想起你师兄吗?”
“怎么好心让你们去吃个饭也要扯到这事上呢?”白卿卿一听就把嘴嘟了起来,跺着脚就嚷开了。
白夫人无奈地看着丈夫和自己的女儿,只得轻声道:“夫君,不如先吃饭再去认也行呀,说实在的,我也饿了……”。
白卿卿一听,心头一喜,忙拉着自己的母亲就要往酒楼上走,而白正伯则直直地站在原地,恨恨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就在此时,酒楼顶层的雅间窗户被人打开了,一个人探身出来说道:“白兄,此时不上来更待何时呀,本官都在这里处理公务了,兄台也就勉为其难吧。”
白正伯一看那探身出来的正是县衙老爷李老爷,更是对白卿卿顿时有说不出的不满。看到连县太爷也都发话了,白夫人与白卿卿只得一左一右地将白正伯架到了醉仙楼的顶层雅间,待坐定后,县老爷便主动介绍起了今日小宴的客人。首先,是陵城首富陈啸老爷的公子陈廷之,其次是知府大人的贵公子贾仁善,再者就是白正伯一家。
白正伯坐在了陈廷之的对面,对这位富甲一方的公子突然产生了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只见这位公子面如冠玉且潘安难比,谈笑之间见识不凡,眉宇间给人一种清明神朗又正气凛然的气质,真是人间少有的美儿郎,就连李老爷也对其频频赞誉。今日饭桌上的白卿卿显得格外的活跃,她显然不太满意李老爷的简单介绍,于是又开始详细地介绍自己的爹娘在江湖上是如何的出名、做了多少正义之事、如何受到别人的敬仰、自己自小就受到了怎样的良好教育和自己的才能有什么等等。
当听到白卿卿说白正伯夫妇所杀的人全是奸佞邪恶之人时,陈廷之脸色不由得微微一沉,眼中一闪而过的凌厉恰恰被白夫人看到了,这样的眼神不由地让她全身一颤,但再回望时看到的则是这位陈公子正饶有兴致地与白卿卿攀谈着小时候的趣事。身旁的白正伯从白卿卿一开口就显得无奈至极,不停地叹气与摇头,此时白正伯的心里苦不堪言,不停地问自己怎么就没有发现自己的这个女儿那么蠢、那么爱慕虚荣。
而一起用餐的贾仁善则是一脸怪异的表情看着和白卿卿侃侃而谈的陈廷之,虽然嘴角总是洋溢着笑容,可眼神里的嫉妒与恨意可比赤蛇强上数倍。除此之外,县老爷也不是太满意白卿卿的表现,这显然是当众没给他面子,似乎这里吃饭的人中就属他白正伯夫妇最出名和最有能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