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如约赴宴。
李宴今日不骑白马,坐着马车,出门,头上还顶了面遮住上半身的白色围帽。
北城的鱼汤铺,能有多繁荣,值得李屈那样说。
真到了地,见着了真章。
头抬高,笔直朝着天上看。
这哪里是间鱼汤铺,这不分明是座琼楼玉宇吗。
仅次于樊楼了吧。
看来还是她这个下里巴人见识少。
“二位姑娘,您顶楼请。”
有了崔廷衍的名号,一路畅通无阻,李宴领着北椋上楼。
三楼上,正设宴的永康郡主,瞧见顶楼在放人,顿时抓了楼里的掌柜来问话。
“怎的这顶楼今日还开了路引,崔廷衍不是说顶楼只给他自个儿用,崔廷衍在楼上?!”
……
李宴被引去了顶楼,进门前,门口侍从拦住北椋,要她交出随身配剑。
北椋冷色顿显,李宴示了她一个眼神,让她暂时交了配剑。
门大开,李宴被请了进去。
如此看来,这小世子确实很要些规矩,一般怕是极难靠近于他。
便是郡王侯府,都要不得这样森严。
崔廷衍委实惜命。
门将开,李宴往内走了两步,瞧见满屋子的清雅布局,摘了头上围帽,帽檐握在手间,身后门被关上。
又往前走了两步,这才看见假泉雕砌前,整面大开的窗色边,那处站着个人。
崔廷衍转过身来。
一席素色长袍,腰间照旧系着琳琅满目,开口第一句,端的有气势。
“给我拿下!”
李宴的眉头拧成小麻花。
还可以这样?
这年头,鸿门宴,席面都不需要摆一顿,上来就杀,合着我是送上门等着被擒是吧。
说好的鲜美肥沃的鱼汤呢。
啥也没捞着。
“世子爷,你莫要欺人太甚,白擒我,连顿鱼汤都舍不得备,你小看谁啊你。”
北椋立时贴近李宴身侧,耐不住笑了:“上位,你还看不透吗,这崔家的小世子,最是奸险小气,你喝他一顿鱼汤,他让你记他十天。”
确实。
这崔廷衍,行事确实果伐,上来就拿人完全不按照规矩演,一句废话也没有。
一时间,暗卫奔袭而上,白日在崔廷衍车前传话的那冷脸侍从第一个冲在身前。
李宴记得他,他便是金樽时常挂在嘴里的对月。
身子倒是好得满快。
李宴飞开手中围帽,冲散了几个围上来的侍从。
今日若是动手,岂不白瞎了她这身好看的衣裳。
世子爷身前,抱着金鱼景盆的金樽呆了。
什么意思。
怎么打起来了。
“世子爷,你这是要干什么,这可是李姑——娘——”
李姑娘一柄火珊瑚的朱钗压在了他脖颈上,他顿时熄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