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陶乐有点奇怪。程越说会派人来接自己,便挂了电话,可是她还根本没告诉对方自己的位置啊?
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见到了前方有两个人迎上来:
“小姐请上车。少爷让我们接您过去。”
大热天的,这两位竟然还穿着白衬衫,钮扣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态度极是谦和恭敬。
“你们是?”陶乐有所猜测,但不敢确定。”
“我们是无名山庄的人,少爷让我们来接您。”
黑色的轿车无声地启动,车子内部冷风习习,十分清凉。
西穆从刚才起便苦着一张脸,极不情愿,但却拗不过陶乐。
那个废人明显就是在利用陶乐的心软!用刚学的蓝星语来说,他可真是一个心机老!
无论如何,他都必须一定要跟过去,寸步不离陶乐来保护她,以免让那个废人有机可乘!
当然,顺便也要阻止她大发善心治疗他。安心地迎接自己的命运不好吗?
两扇雕花镶金的大门被拉开,程越的精神一振。但在看清来人不是陶乐的时候,表情明显地淡了一些。
何清浅与周济深一起走了进来。
“深哥,您从小也算是看着阿越长大的,现在他变成这个样子,您可一定要治好他。”
程越已经认出了来人:“周大舅,您怎么来了?”
这位周济深周大舅,既是他外祖父信赖的后辈,母亲何清浅的世兄,也是华国首屈一指的国医圣手。
自他受伤以来,因为多国专家团队救活了命悬一线的他,何清浅便拒绝了一切国医,也同样没有向周济深提过一言半语。
要不是陶乐针灸的效果太过惊艳,再加上何父的提点延请,她到现在也未必会想起这个人,这条路。
“阿越,你周大舅来了,你的病,有救了。”
周济深却没有她这样乐观。“让我先看一看阿越的情况。”他说。
他走到床前,端详着程越的脸,又查看了他眼底与舌苔。
程越面色苍白,眼窝凹陷,下眼睑内有淡红斑点。舌质暗红发紫,苔黄,口唇干燥。
这是毒素深入肺腑的表现。周济深不自觉地皱眉,问道:
“阿越,你这些天吃饭,能感觉到味道吗?”
程越苦笑。这一个月,他的舌头一直有点麻木,勉强能够说话吃饭,根本感觉不到任何味道。
“不能。”他答道。
周济深不再说话,专心地号起了脉。他面沉如水,把完了左手,又换成了右手,反复数次。
没有人敢发出声音,生怕打扰到他,屋子里一片沉寂。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无论是何清浅还是程越,都从周济深愈加沉重的面色中,察觉到了不妥之处。
良久,周济深才起身:“清浅,我们出去说。”
他安慰性地向程越望了一眼,挤出了一个笑容,便与何女士一起出去了。
程越躺在床上,心中百味陈杂。他不是小孩子了,自然明白医者不在自己面前说病况,意味着什么。
看起来,便是这位誉满华国的周大舅,对自己的症状也同样束手无策。他其实并没有比之前失去什么,为什么还是有点失落呢?
“这不可能!”何清浅的失望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