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歪头看向缓步走来的沈逸，宋诗婉展颜轻笑，甜美可爱的气质，让沈逸差点沦陷。

该说不说，这个娘子，真好看啊。

沈逸平静的点点头，道：“娘子，有件事跟你说。”

沈逸将祭道院的情况一一说明，又将赵窦的尸体放出来，宋诗婉神情一凝，道：“确实是牧妃身边的太监。”

沈逸道：“牧妃是何人？当真有杀我的动机？”

宋诗婉放下书卷，缓缓走来，道：“你觉得有可能是嫁祸？”

“或许。”

沈逸手指轻轻敲打扶手，远比在祭道院时更冷静。

他说道：“下手之人的出现，连灯笼都不知道，是否可以说明，他早就来了？为何早不杀，晚不杀，偏偏在赵窦快要说出带我去找人的时候，动手呢？”

“所以我有理由推断，很可能是故意借助此事嫁祸，毕竟人在愤怒和恐惧中，情绪会战胜理智，从而失去判断。”

“换位思考，我若是稍微不够冷静，现在第一时间就会将全部愤怒宣泄到牧妃身上，哪怕最后是误会，她至少倒霉了，仇结下了，我被人借机当成了刀。”

宋诗婉撇了一眼冷静分析的沈逸，似乎在说，你可一点也不气！

完全就是一个异类！

这个时候还能冷静分析？

“你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牧妃确实有嫌疑和下手的因素，赵窦所说句句属实。但仔细想想，可能性不大。”

宋诗婉说道：“牧妃的父亲，是祭道院大长老牧曜辉，亦是院长的徒弟，而院长和中书省尚书都是皇帝一手扶持之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沈逸眉头一挑，也就是说，祭道院内，有不服皇帝的？

或者说，旧臣？

毕竟皇帝才上任二百多年。

在此之前祭道院归旧皇所管辖。

不服新皇。

派系不同。

极有可能。

院长是皇帝的人，哪怕厌烦自己，也不会杀自己。

“祭道院内部本身，也有很多不同派系，这是要借刀杀人。”

沈逸眼眸深邃的说道：“只要找到谁和牧曜辉不合，基本上目标就锁定了，或许对我下手的人，也是同一批人。”

“祭道院的派系大致分为新兴派，守旧派，中立派。”

宋诗婉说道：“新兴派以院长为首，父皇指引，意在整肃祭道院的各项条例，方式，规格等等，以减少损耗，革新规则为名进行大洗牌，全面换成效忠父皇之人。”

“守旧派就是秉承旧皇遗训，以家族身份，自我身份，牵连其他四院六宫而形成的派系，这群人都是老滑头。表明顺服，心里不服，私下搞鬼，让人防不胜防，这些年都没有清除干净。毕竟一旦顺从，就意味着他们的利益被剥夺了。”

“中立派最好理解，只看利益不看人。”

“与牧曜辉不合的是副院长，也是守旧派的直系掌舵者，仗着人老资历高，家族势力错综复杂，盘踞京都各地，极难清除。背后的青族，格外难缠。”

“青族？”

宋诗婉神情凝重的说道：“夏、青、叶、云。这四大家族在玉清王朝建立前，便深扎这片疆土无数岁月。”

“所谓百年王朝，千年世家。他们四族不止千年，无论任何王朝建立，以任何形式治国，总有他们的身影，有着极其庞大的手段和能力，据说与传说中的隐世道宗，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才让他们能够长久立足于这片大地。”

“始皇曾言，玉清与四族共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