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秋思立时掐紧手心,唇角扯出一丝凄然的苦笑,“陛下,您这是……怀疑臣妾?”
她仰天惨笑两声,通红的眼眶瞬间便落下了几滴泪,“臣妾自认一心一意对您,从无半点异心。便是心中再多芥蒂酸楚,也照顾好了后宫中的诸位姐妹,可事到如今,您竟然怀疑臣妾对您的真心?”
她这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倒是终于让宗政启回想起了二人曾经的甜蜜时光。
此刻再听她说强忍酸楚也要为他照顾好后宫的那些女人,宗政启心中不免也生出了几分愧疚。
他叹了口气,伸手揽过了咬着牙故作坚强地不让自己掉泪的女子,吻了吻她的眉心,“是朕误会你了。”
他是一国之君,便是心中有些愧疚,却也只能说到此处。
檀秋思恶心得指尖直打颤,还是尽快顺着台阶下了。
“陛下,臣妾并非在意那人,只是……臣妾担心此人对陛下不利,这才着急了些,臣妾也有不对之处。”
“好了,”宗政启抚了抚怀中女子柔弱无骨的香肩,抱起她上了床榻,“朕明日会与舅舅商议,尽快出兵荆州。”
“阿启,”檀秋思反手搂住他的脖颈,将自己送得离他更近了几分,声音魅惑如海妖:“我们要个孩子吧,不拘男女,只要他身上流着你我的血脉,见证你我的情谊便好……”
待她产下麟儿,再有父亲暗中相助,她便不必再与这个令人作呕的男人虚与委蛇……
这般想着,檀秋思便愈发媚眼如丝,浑身软得像一条蛇般朝着对方纠缠了过去。
宗政启眼眸微暗,身子重重往前一挺,哑声应道:“好,朕便给你一个孩子。”
……
峡州城。
江宁珂养了足足一个月的伤,连伤口结出的痂都几乎掉了个干净,露出了里面长好的粉色新肉,时云清才勉强允许她可以出门。
阴雨连绵的春日悄悄过去,树木自在地伸出了翠绿的枝芽,葱葱茏茏地为小院遮挡着刺目的阳光。
江宁珂站在门口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只觉得浑身舒畅。
这一个月来,她爹几乎每日都要换着花样给她煲各种滋补汤,给她喂得脸都圆了一圈,双下巴都快要藏不住了!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在心中默默给自己规划了一个减肥作息表,江宁珂抬腿慢悠悠地朝院外走去。
燕家老太太今日带着家中晚辈前来看她,这会儿已经在前院的会客厅里等着了。
燕家行事极其低调,自她受伤回府后,也就一开始来过一回,见她无事,后来便再也没有出现过,她清净是清净了,但想打探消息也十分不易。
江宁珂边走边想,不管今日他们前来有没有旁的目的,她总是要抓住机会试探一番的。
峡州城经过改建后,府衙并不是很大,走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她便见到了会客厅中的几道身影。
定了定神,江宁珂换上一副客套的笑容,缓缓走入厅内,朝着上座的老太太和一旁的燕夫人点了点头,“外祖母,舅母。”
见她来了,燕家诸女眷连忙站起朝她齐齐福身,恭敬唤道:“夫人万安。”
众人一起入座,燕老太太才开口直接说了来意,“听闻你身子大好,我们便来看一看你,这亲眼瞅见你没事儿,我这颗心也总算是放下了。”
江宁珂垂眸,适时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劳外祖母惦记了,宁珂应该早早打发一个人过去说一声的。”
燕老太太含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又引着众人与她寒暄了几句,才终于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我今日过来,是还有一件要事想求你帮忙,原本不该和你提的,但我……”
“外祖母但说无妨。”江宁珂心中激动,连忙竖起耳朵,作诚恳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