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他、他是郡王!”蔺如莹口中喃喃,神色一时有些迷离。
父女二人痴愣之际,顾砚已经带着人入了城,并未留给他们过多遐想的空间。
朗州刺史府。
汪见山正悠哉地靠在软榻上,手中揉捏着年轻貌美的妾室,一脸陶醉地享受着娇人儿不时喂入口中的葡萄。
“老爷,不好了老爷!”一个小厮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脚下一个踉跄就摔了个狗吃屎。
“放肆——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汪见山险些被这一突然变故给呛住喉咙,当即大怒。
“老爷您可消消气儿,莫要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
那妾室娇娇软软的声音贴在耳畔响起,一双柔若无骨的手轻轻抚上他的后背,带起一阵酥麻,瞬间就抚平了汪见山心头的浮躁。
“老爷,城门来报,安郡王来了。”
“什么?”汪见山声音陡然拔高,一把推开了身上的女人,腾地站起身,慌忙道:“快去给本官准备官服!”
安郡王?
他从未见过,此人为何突然来了他小小朗州?
难道……
待顾砚几人走至中街,便见一穿着绯色圆领袍的官员正满头大汗地跑来,匆匆看了一眼他们,便一把精准地跪在顾砚身前。
“不知安郡王前来,下官有失远迎!”
顾砚看着面前这个身材肥壮的男子,眸中划过一抹深思:“你便是朗州刺史?”
“是,下官汪见山。”汪见山擦了擦额上因急切跑动生出的热汗,小心翼翼地抬头觑了一眼顾砚,颤声道:“不知郡王有何要事,不若先移步刺史府,稍作歇息?”
“不必,本王奉圣上密旨前来办事,你安排一个僻静的歇脚处便罢。”
见顾砚手中当真有一卷明黄圣旨,汪见山心头一个咯噔,再也没了怀疑。
他肥硕的身子颤了颤,神色有几分压制不住的慌张:“圣上可是对朗州有何指示,郡王尽管吩咐,下官定会全力配合!”
顾砚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道:“汪刺史多虑,圣旨所言之事,本是与你无关,不过……本王见城外流民甚多,也许……”
听到这里,汪见山额上的汗珠终是落了地,“啪嗒”一声,犹如落在了他一直紧绷着的弦上。
他连忙一脚踢向身侧的长史,口中喝骂道:“怎么回事?不是早便让你开仓放粮救济百姓么?如何还有如此多的流民?”
那长史冷不丁受了一脚,也咬牙顶住了,口中连连讨饶道:“定是手下人办事不力,下官这便是督办。”
顾砚点到即止,没有再管他们的推诿之词。
他淡声道:“既是你心中有数,本王便不再多言。走罢,唤两个医者来,本王手下护卫受了伤。”
“是,是!”
汪见山如蒙大赦,连忙将人带去别院安顿,又匆匆忙忙将府医送了过去,待听得顾砚一句“无事不必来扰”后,他的一颗心才彻底落回了肚子里。
回到刺史府后,那妾室还娇娇柔柔地想扒上来伺候,却被他一把推了开来,口中骂道:“滚下去!”
他烦乱地在厅内来回走了两圈,思索了一番,才朝着手下吩咐道:“去一趟刘府,让刘大人今夜悄悄过来一趟,我有要事同他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