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思维竟成功被江宁珂带偏了方向,直到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你们在说什么?”
二人齐齐回头看去,倒是十分默契。
此时在顾砚的眼中便是这样的场景:男子温润和煦,芝兰玉树;女子雪肤花貌,颜如渥丹,立在一起倒像是一幅绝美的画卷般。
他顿时觉得这一幕刺眼极了,眸色暗沉了几分,大步走过来,硬生生站在二人中间。
“表兄,表嫂不过是与我说些异常见闻罢了。”
燕月天被迫退开了两步,面上露出几分温和的笑意,说道:“在下便不打扰二位了,你们慢聊。”
只是与顾砚擦身而过的一瞬间,他的眸中极快地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眼前浮现起父亲那总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以及那句常挂在嘴边的话:“你不如你表兄多矣!”
……
江宁珂看着突然一把挤过来横插在她与燕月天中间的顾砚,神色不禁变得有些古怪。
你瞅瞅你瞅瞅,这小表情,像不像幼儿园小朋友?心爱的玩具被人抢了的那种?
她故意开口逗道:“你可是对你这位表弟有何意见?人家同我聊得好好的,你冷着一张脸过来作甚?”
“并无。”顾砚的唇角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淡淡吐出两个字便不再发声。
江宁珂悄悄斜睨了一眼身边这人,见那微微上挑的眼尾中满是清冷与疏离,倒像是她做错了什么似的。
不由好笑道:“喂,你在生什么气?”
见顾砚不理会她,她径自开口问道:“待到了朗州,若是守卫森严,你可想好我们要如何进城?”
顾砚这才抬眸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得不开口道:“安郡王。”
嗯?
江宁珂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一双清润明亮的眸中霎时盈满了赞许之色。
不过……
“那朗州刺史不识得安郡王?”
顾砚眸中暗芒闪过:“区区朗州刺史,面圣的机会也不过寥寥,且安郡王行事低调,常年在外,甚少有人识得。”
“那真是好极!”
……
次日一早,商船来到了朗州渡口。
出乎意料的是,此口岸规模甚是宏大,来来往往皆是船只,也有许多脚夫行人往来于此。
蔺万金抖了抖身上的衣袍,率先下了船,他边走边介绍道:“诸位不知,这朗州城,水运极其发达,不论是米面粮油,还是丝绸布匹,皆是通过水运来到此处……”
顾砚打量着这座城池,眸中闪过一抹思量。
此城傍水而立,乃是吴蜀咽喉,滇黔户牖[yǒu],进,有百亩良田可耕;退,有群山万壑可隐蔽,真乃兵家必争之地。
他回眸看向渡口,眸中极快地闪过一抹志在必得。
待扭头见身旁女子竟亦是如此表情,他不禁扬了扬眉。
二人对视一眼,竟十分默契地明白了对方心有所想,都愉快地勾起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