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立于悬崖边上，她的手脚依旧铐着沉甸甸的枷锁，手腕处已经磨出血来。她向一排排赤眼白发的妖中望去，没有寻见安澈的身影。她想，要是这样离开也好，最起码，安澈不会见到自己这般不人不鬼的模样。

“小北，小北。”苏北似乎是听到了呼唤声，她抬头，依旧是一群陌生的面孔，个个眼神犀利，似要将她活剐剥皮了一样充满恨意。

“对不起，安澈。”苏北低声道。

忽而，也是一袭红色婚服，安澈出现在她的视线里，英俊的脸庞溢满了憔悴。安澈穿过妖群，苏北才注意到他的胸前有个窟窿，应当是被人捅出来的，此外身上多处伤口，鲜血直往外流，染得婚服几片深色。

安澈脸色苍白，步履却很坚定，每走一步，都有血滴下来。他吃力地走向苏北，想要抓住她。

苏北忽然很想笑，她从没见过一世妖王如此狼狈，但她心里难受，安澈他，一定很疼吧？

苏北眉眼弯了弯，终于扯出一抹笑容，她不想连累他了。“安澈，忘了我吧……”她顿了顿，“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说完，她纵身一跃，消失在了崖边。

安澈发了疯似的嘶吼着，咆哮着，他跌跌撞撞，连滚带爬来到崖边，却只看见万丈深渊。他呆呆立在那儿，许久，才一点点蹲下来，失声痛哭。

他知道，他一直捧在手心的苏北，天上地下，都寻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