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他在做这件事之前,就没考虑过后果。说白了,他抹经血这件事,损人不利己。破坏了道士的仪式,再让咱们服务部承包,然后再轮到他提成……
“这里差了好多环节呢,繁琐无比,有这个工夫,他还不如出去多拉几个私活儿。周达小算盘打的相当精明,我能想到的他肯定也想到了,可是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对啊,为什么他要这么做?”我问。
正哥摇摇头:“我就不知道了。”
我低声说:“正哥,你说周达会不会在报复义老师?前些日子,义老师没收了他的钱和玉,周达又是小心眼……”
我们正说着,道姑阿姨和王婶走过来,护士在后面推着病车,义老师从重症监护里出来,她们和医院的交涉成功了。
“正哥,小刘,你们帮着把老义的衣服穿上,回家!”道姑阿姨说一不二。
医生在后面道:“病人如果出现意外,我们医院可不负责任。”
道姑阿姨看他:“负你马了戈壁。”
医生暴怒:“给他们办出院手续。”
我和正哥帮着把昏迷不醒的义老师衣服穿上。正哥背起义老师就走,我在旁边护送,我们一行人出了医院,上了车。
道姑阿姨让我先回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她招呼正哥开车,送他们回家。看着车子远去,我心下怅然,关键时候道姑阿姨还是不信任我啊。
义老师出了这么大的事,道姑阿姨指定是连我一起恨上了。此时此刻面临着我的服务部以来最大危机,义老师生死不明,周达被扣做人质。
服务部也因为信誉问题,风雨飘摇,很可能再也办不下去了。
我心情极为沉重,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步步往回走。起风了,寒冬正在肆虐。
晚上我一宿没睡。第二天到服务部的时候,道姑阿姨已经上班了。全服务部就我们两个,道姑阿姨让我把昨天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全部讲一遍。
我深吸口气,开始讲起来,道姑阿姨听得非常仔细,哪里没讲明白,她就反复地问,让我反复地说。说完之后,我弱弱地问:“义老师怎么样了?”
道姑阿姨没回答,把车钥匙扔给我:“走!去河边别墅,我和那家人说道说道。”
我不敢抗命,我们一起锁门出去,开着车前往别墅区。
到的时候,那家人倒是没阻拦,把我们放进客厅。进到客厅,才发现问题真是严重了。
厅里还是昨天灵堂的布置,地上洒满了纸钱,四角挂着高高的招魂幡,一片惨淡的气氛。
灵堂中央,空出一大片空地,全真六子围成圈,把昨晚鬼上身的女人围在中间。那女人还在地上打滚,可能是折腾了一夜,没多少力气,嗓子都沙哑了,听得让人起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