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晚上,陆振中神经有些紧张。他怕桑白月走过来跟他说:下周我要去上班了。
还好,这件恐怖的事没有发生。
陆振中不禁又多一丝好奇:桑白月是在休年假,还是辞职了?他在家的时候,没有见过她接打工作电话,她甚至没花太多时间在手机上。
陆振中忍不住推测一种可能性:桑白月不顾父母反对,离了职。丈母娘极力反对,母女翻脸。所以,桑白月连她妈妈的电话也不接了。眼看母女闹翻,老丈人情急之下,心事重重,脚下一滑,摔倒骨折……而安亭的桑白月,因为不接父母的电话,还不知道家里已经鸡飞狗跳。
至于桑白月辞职后有什么新打算,陆振中还真是一头雾水。
他知道她以前做国际贸易,日夜颠倒,但是收入颇丰。后来她做儿童刊物编辑,眼见的也很拼。行业的缘故,收入和付出并不成正比。
莫非,他和她前阵子因为钱的事情陷入冷战,刺激得她想回归挣大钱的时光?
自认为自己推断出了过往剧情的陆振中,开始相信桑白月那时候不给他钱,是钱真的被套了。这么一想之后,陆振中看向桑白月的目光,柔和了很多。
周一,一如陆振中的计划,他伺机找到汤老大,求汤老大为他和罗辉内推。汤老大并没有觉得多推一个人是负担,反而觉得陆振中有人格魅力,有人肯追随。
两天后,陆振中和罗辉先后到新能源部去面试。面试结果很快流出:新能源部的部长对他和罗辉都非常满意。陆振中和罗辉开始整理工作,预备交接。
因为现有的人手比较紧张,交接要等新的人招到才可以做,所以距离真正换岗,目测短则半个月,长则一个月。
消息扇动无形的翅膀。不出半天,陆振中团队中的其他人已经知道他将转岗的事。跟其他队员浅澹的交流或祝福不一样,韩己成的表情相当浓烈,他瞪着两眼,直直地盯着陆振中。
陆振中不由神经绷紧。老韩还没有开口,他已经感知到他要说的话,肯定是指责他临阵脱逃,半路卸担子,毫无担当,对组员极其不负责任!
神经绷紧到峰值后,陆振中反而放松下来。反正他已经被老韩当众指责过一次,再多一次又何妨?再说了,他自己也觉得调岗这件事,有逃避之嫌。逃避女上司和逃避工作任务,又有多少区别呢!
陆振中神情松弛下来之后,老韩反而怒不出来了。
他表情复杂地瞪了陆振中一分多钟,跺脚叹气,扭头走了。
陆振中垂下眼帘,消化老韩传递给他的失望之情。没有办法,他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
以为老韩是在他调岗这件事上反应最浓烈的,那是因为他还没有来及见冰布琳。冰步琳被任命上岗之后,一直忙得团团转。接手一部分之前汤老大兼任的工作,了解其他小组的研发目标和进展,同时不放手原本带的小组的研发总结工作。
每晚十点前,都被牢牢钉在新办公室内。
8平方米的办公室,像是一个华丽牢笼。
当她走出办公室时,平层内的工作区基本没有人了。昏暗的办公区,像是个饥饿的困兽。冰步琳难免有几分惊心。
现实就是“欲为人上人,吃得苦中苦”的诠释。她要享受高薪和别人的仰慕,就必须付出别人不能或不肯付出的辛苦。
身后传来脚步声。冰布琳汗毛“刷”地竖起。她知道大楼有保安巡查。可保安就安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