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卫浴间传来的哗哗水流声,盯着虚空杀死一万个脑细胞后,桑白月来了灵感。
她去厨房,和面,擀面,切面,很快煮出一碗色香味俱全的手擀面。她以前听陆振中赞誉过家乡的手擀面。
桑白月有两大技能,美食和瑜加。品鉴美食并复制美食,她独有一套。有时候,仅仅是靠着描述,她就八九不离十地复原。她心情好时常开玩笑,说不怕从编辑岗位失业,她有开美食店的实力。但桑白月并不常做,怕有损手上肌肤。
手擀面端上餐桌,正逢陆振中出浴室。
可惜陆振中看也不看一眼,而是径直去了卧室。
顽强的桑白月只情绪低落了一瞬,马上拿条干毛巾,尾随进了卧室。
卧室门并没有反锁,这在桑白月看来就是一种信号:陆振中还没有气恼到非离不可的份上。她轻轻走过去,帮陆振中擦湿漉漉的头发。擦了两下,陆振中拎着枕头“游”走了。“游”到了床的另一边。
桑白月双手捂脸,进退两难。
向后,很容易,拎包走人就是了;向前,很难,要抛弃自尊。否则只能是半途而废。桑白月默默回想一遍妈妈讲给她的两则离异女的恐怖故事,决定向前。
她挪了挪,挪到陆振中身边,隔着夏被,帮他按压推拿起来。
这时桑白月为女儿珍奇学来的手艺。如今有了发挥余地。因为常年做瑜加,桑白月的力量感和韧性都很高。她手法多样,力道均衡,陆振中本身就已经靠到了床边,避无可避,只能默默享受。
绷紧的身体在推拿的力道下慢慢放松下来。
陆振中在舒适的按压中,深深地睡了过去。
桑白月按了40分钟,听见绵长均匀的呼吸声,知道是陆振中睡着了,于是停了下来。甩甩发涨的手,她满意地笑了。她有过在美容院被按睡着的体验,这时的睡眠异常深且解乏。
轻轻退出房间,收拾完厨房,洗了个澡,换了件丝绸睡衣,桑白月踮着脚尖,复而进卧室,小心翼翼躺在了陆振中的背后。
这是法律赋予她的位置。
这一晚,以为在夜深人静、欲望膨胀的时候,会发生点什么情不自禁的事。没想到,陆振中始终不曾翻过身。
桑白月默默地躺着,连呼吸都很清浅。他有他的倔强,她有她的韧性。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
陆振中日次醒来的时候,身边是空的。
他伸手划过空出的半张床,有些恍忽。还没来及想清楚,香味飘了进来。
陆振中馋虫大动,循着香味出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