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她师父,尊称他为“您”,问他为什么要逃。
离妄嘴唇蠕动,垂下的手修长而白皙,轻微发抖。
其实,他没想过要逃。
在处理一切后,他回到了这个囚禁他的洞穴。
也回到了囚禁他的少女身边,他的小徒弟身边。
他原本应该离开,训斥她,惩罚她,教育她,让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敢再犯。
徒弟囚禁师父,荒唐至极,大逆不道。
但是,他却愿意纵容她。
在他眼里,她不过是顽劣了些。
她是个好孩子。
以前离妄是如此想,在被她囚禁钉穿灵骨后,他依然如此想。
“晚晚,师父没有逃。”他如此道,声线低哑,似是哽了刀刃,“师父也不会离开晚晚,不会。”
“师父,我刚做了个噩梦。”
刚从噩梦醒来,少女的神情迷茫又哀伤,她长长的睫毛下泪光闪烁,乌发松散垂落腰间……巴掌大的脸被衬得越发的白,白得令人心疼。
离妄眸色暗了些许。
“晚晚。”他下意识唤了声,抬脚向前走去时,洞外最后一缕日光逐渐消失在肩上。
他走进了无尽的昏暗里,在那里坐着一个满脸是泪的哀伤少女。
她娇弱纯洁,天真无邪,此时此刻她哭了,被噩梦吓到了,若雨打梨花,我见犹怜。
他见不得她这般。
他想哄她,想护着。
尽管在不久前,他还被她锁住手腕,囚禁在这里。
洞穴内只有几盏琉璃灯,光线很暗,仙君圣洁的白衣陷在阴影里,被黑暗吞噬。
男人走过去,抬起她的脸替她拭泪,哄小孩一般:“晚晚不怕,只是梦而已。”
“真的只是梦吗……”林晚语带哭腔,抚摸着她师父的胸膛,揉了揉眼睛后,纤细手臂缠上了男人脖子。
少女轻薄的衣衫滑落肩下,锁骨下雪白刺目,随着她的呼吸不断起伏。
在昏暗里,这是如何都忽略不了的存在。
离妄漆黑眼瞳似是染了红,但转瞬之后重又清明,如霜似雪,不染一丝情|欲。
他抬手拢起她滑落肩下的衣衫,以师父的名义和姿态,替她穿好,严严实实,将胸前雪白全都掩了去。
男人虽漂亮昳丽,薄红眼尾透着若有若无的诱人风情,但他禁欲高洁,整个穿衣过程严肃端正,规矩正派,无丝毫逾越师徒关系的暧昧举止。
只是,当他指尖触到少女肌肤时,明明她的肌肤细腻温热,却将他灼烧得呼吸紊乱。
声音将要溢出之际,他咬唇,唇瓣鲜红,仿若血要流出。
为何会如此烫,离妄思忖……
“我梦到他们都要杀我。”
怀里的少女忽然道,离妄思绪被打断。
林晚依恋地贴着他胸膛,在感觉脸被灼烧之际抬头。
不知为何,她一下笑了,牙齿雪白,唇色嫣红,那双眼睛若一泓清泉,清澈见底,似是一下照亮了洞穴的昏暗。
离妄被少女的笑晃了眼,长睫轻眨又柔软覆下,漆黑的瞳眸里尽是怜爱疼惜。
师父对徒弟的怜爱。
想捧到手心的怜爱。
洞穴内诡异地静了一瞬,光线仿佛更暗了,小姑娘还在笑,眼睛弯成月亮,脸颊软软的。
“晚晚……”离妄头脑有些晕眩,神思模糊中,他并未听清楚少女刚刚说了什么。
在暧昧的光影里,少女细白的手臂攀着他脖子,身上的馨香缠绕在他鼻尖,浸入皮肤血液,他墨眉微皱,眼睛里水雾四起,面前少女的脸越发模糊,那缓缓翕张的盈满红唇却清晰可见。
下一刻,男人忍不住伸手,想摸摸她的唇。
她的唇,很软。
“我梦到师父逃了,离开了我。”
林晚又道,声音里似是带着某种悲伤,可若细细听去,又莫名有骇人的兴奋。
离妄被小徒弟的声音惊醒,想要触摸她唇瓣的手停在半空。